众人相继下马车绕到石头后,却见一个中年男人卧倒在地,脚后还蔓延了小半丈长的血迹,明显是爬行过的。
杜海和周东立马上前想把人搀扶起,只是一动,那人就一阵“哎哎”地惨叫,似乎伤得不轻。
周东两人见此,忙停下手,把人依然放平在地上,“大叔,你伤得那么重,我们带你去医馆看大夫吧!”
男人哭喊着答非所问,“你们看见我的棉花了吗?不,我的棉花被人抢了,那个恶贼把我的棉抢走了,害得我不能去参加比棉!”
周东和杜海对视一眼,一定是刚才那个突然冲出来的男人抢的,不然为何一声不吭就跑走?他当时还想着怕是有一番折腾,谁知原因会是如此!
那男人当时还紧抱着个包袱,包袱里包着的一定就是棉花。
现在追怕是追不上,而且他们也不想惹麻烦!
杜海安慰道:“大叔,棉花没了就没了,明年还能种,可你身上的伤不能拖,还是快去看大夫吧!”
男人忍不住痛哭,似心有不甘,似奈何无助,后慢慢止了哭,深深一呼吸,擦了擦眼泪道:“抱歉各位好心人,让你们看笑话了!不用去医馆,麻烦把我送回家就好,我们村就有很好的大夫!”
听他如此说,周东和周棠两人把他抬到周棠的马车上,怕他再度受创,依然让他趴着,周东和小西在马车里照顾他。
男人住在距这里五里外的兴山村,周东他们在男人的指示下小半个时辰后终于把他送至家门前。
村里平时常有马车进来收棉花,对他们的到来丝毫不见怪,再加上正值午时,大多数人都在用午膳,所以并没有人来围观。
孟湘芸前去敲门,出来的是一四十左右,头上包裹着一块褐色头巾的村妇,一听她丈夫受伤,当即吓得眼泪哇哇流。
她忙喊来不到二十的大儿子,在周东他们的帮助下把他丈夫抬进房,然后吩咐大儿子去请大夫。
妇人安顿好丈夫,忙对孟湘芸他们几人再三道谢,得知他们还没吃中饭,忙让大儿媳妇去准备饭菜。
孟湘芸他们确实饿了,所以也没推迟,而且他们还想看看棉花呢,若是行,就定下,就不到处去折腾。
不一会儿,头发花白的大夫背着药箱来了,一番细细检查后发现男人的腰扭伤了,不严重,药油搓几天就没事,只是小腿骨断裂,幸好骨头没有错位,忙给他上了夹板固定,并交代好注意事项,开了药方也就离开。
妇人得知丈夫的伤并不致命,心里的石头落下,现在天冷,脚不能动就当休息,只是那药费又是一个问题,他们家快没钱了,愁!
孟湘芸他们并不知妇人的忧愁,正不急不缓填着空空的五脏庙,虽然每人只有一碗稀粥配着素菜包子,可也知主人家已经拿出了最好的饭食款待他们,没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六七岁小女娃,盯着桌上的包子两眼放青光猛咽口水呢!
孟湘芸实在看不下去,对那小女娃招了招手,小女娃愣了愣,慢慢走了过去,孟湘芸给她手里塞了个包子,小女娃双眼倏地一亮,只是还在怔怔地看着她。
孟湘芸笑着摸摸她的头发,“拿去吃吧!”
小女娃咧嘴一笑,转身跑了出去。
她一口气跑进爹娘房里,把包子塞进躺在床上的男人嘴里,“爹,你吃!”
男人咬了一小口,“好吃,三妹你吃吧,爹饱了!”
三妹笑得很高兴,又把馒头塞进娘的嘴里,妇人也咬了一小口,摸摸她的头道:“三妹真乖,爹娘吃好了,你自己吃,这是谁给你的包子?”
三妹也咬了一小口,香香地慢嚼着,“是正在外面吃饭的姐姐给的。”
夫妻俩对视一眼,心内更是感激不尽。
妇人看了丈夫上了夹板的腿一眼,顿时红了眼眶,“孩子爹,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怂恿你去,你就不会被人抢走了棉花,还被人打断了腿。”
男人的眼依然有些微微的红肿,他叹了口气,释然道:“都怪我,是我大意了,那人一来就跟我套近乎,我没多想,还把棉花给他看了,谁知这人竟如此歹毒!”
妇人一脸愤怒,“我们去揭穿他!”
男人摆摆手,“算了,我这样如何去?而且棉花也没有刻上我的名字,不好说,万一被那人反过来污蔑,反倒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