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暗流涌动,这化沛,勾起了他的回忆。
“大人,您为何。”暗卫跟了上来,顾淮盛的身边除了锦衣卫还有一队精良,平时是暗卫守在他的身边,必要时可以调来同仇敌忾,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自然也是知道他的身份。
“不该问的事休要多嘴,本督养你是为了让你来质疑本督的么?”
顾淮盛一声斥责,让那暗卫跪了下来:“大人赎罪,是小的多嘴。”
“去总卫那领罚吧。”
顾淮盛冷冷一句,转身走开。
脑海里确实一团乱麻,他清楚的记着,十五年前,父母也是像今日化沛一般,跪倒在地希望能用二人的性命换来自己的一条生路,于是早早他便没有了父母没有了家,这一路来,父母倒在自己脚边的画面一直清晰,所以今日才对化沛动了恻隐之心。
罢了罢了,留着此人性命也总归不会碍着自己大事。
季思宁这几日除了在屋中研究治腿的方子,就是去照顾化沛那个怀有身孕的夫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那夫人很快便睁开了眼,这几日在季思宁和化沛的照料下已经可以自己下床走动。
那日化沛回到别院,季思宁并没有多问,只是看那人高马大的西域男子跪在妻子身边嚎啕大哭,季思宁于心不忍,闲暇时间也帮化沛治疗一下身上的新伤旧病。
很快,顾淮盛给化沛下的最后通牒便到了日子。
季思宁去别院送药的时候,化沛夫妇俩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向她道别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季思宁匆匆放下药,去扶化沛的夫人坐下,一边转身呵斥化沛:“你妻子的病还没有完全医好,现在让她出去奔波,照料不好是要落下病根子的。”
一边端起那药碗,看着夫人尽数喝下。
“总督夫人,感谢你这么些天对我们夫妇的照顾,但是今天,我们必须得走了。”
化沛一边说,一边将地上的行囊背起来,想要过来扶妻子起身。
“干什么啊你?”季思宁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臂上:“你的身体是好的差不多了,你夫人的呢,外面到底是有多么重要的事情啊,你这么不把自己夫人的身体放在心上?”
化沛的夫人轻笑一声:“思宁,谢谢你这么长时间的照顾,我们在总督大人的府上叨扰的也有些时日了,现在我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不应该在这给你添麻烦了。”
化沛附和:“是啊夫人,这时日到了,我们必须得走了啊。”
季思宁这才细细一想,这化沛是个宠妻狂魔,若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肯定不可能这么轻易的离开,再联想当日化沛回来时的反应,季思宁脑海中闪过顾淮盛那张绝情的脸,心中便有了个大概。
“既然你夫妻二人已经下定决心,那我便不挽留了。”季思宁起身,命绿箩去将化沛夫人的药按时日打包来,然后拉起化沛夫人的手对化沛说。
“夫人的身子还是很弱,你这一路上,要照料好她,不许喝生水,不许吃油腻的食物,不可过于劳累,按时吃药,每日早些休息,明白了么?”
将化沛需要注意的事情一一交代完,又让他重复了一遍,季思宁这才放心的将两人送出府去。
这一别,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