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药方拿来吧。”洪大儒想要看看沈清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得到屈弘文的夸奖,便对长随说道。
长随应了一声是,走到旁边的柜子前,翻出来一个小匣子,从里面拿出来一张纸,转身递给沈清。
沈清接过来看了一下,药方没什么问题,就是普通的驱寒补身的药物。
但是……
“这药方确实没什么问题,是正常的药物,但汤药里被人加了东西。”沈清将药方和药碗放在桌上。
洪大儒心里一惊,“被人加了东西?”
“加了什么东西?”屈弘文惊疑地追问道。
沈清道:“如若我没有看错,应该是加了穿心莲。”
“穿心莲?”洪大儒茫然地一愣,“那是什么药物?”
“穿心莲,也是一种清热明目的药草,不过体寒之人不适宜服用,会加重体虚。”陆泾代为解释道。
都说久病成良医,他之前病了一段时间,在没有昏迷之前,也看过不少医术,稍稍有些了解。
“可这穿心莲,如何会跑到我的汤药里?”洪大儒急忙拿过桌上的药方看了看,“这药方里面也没有穿心莲啊?”
“开药的大夫,知道洪大儒的病症,自然不可能开出穿心莲这样的药物,所以药方里定然是没有的。”沈清回答道:“但现在看来,应该是有人在后续添加了这种药物,体寒之人服用穿心莲,会越来越伤身,加重体内寒气,尤其是时间长了,并且大量服用的。”
沈清抬头看向洪大儒,“昨夜我听我夫君说过,洪老爷好像每日要服用三遍汤药?”
“是,是啊……”
洪大儒怔愣地道:“从前我每日只用一遍汤药,但始终没什么好转,差人去问过大夫,大夫说,可能是我体内寒气太重的缘故,便加重了药量,每日服用两遍。”
然而,每日服用两遍,洪大儒的身体还是没有什么好转。
所以,他就自己加了一遍。
原本是寄希望于,可以治疗好自己的身体。
现在看来,却加重了自己的病势?
“怪不得老爷这些年,身体没有丝毫的好转,反而比以前更加畏寒了。”长随眉心一跳,惊呼道:“而且,每次服用过汤药不久之后,老爷都会觉得,身上寒凉,哪怕是睡下之后,盖着厚厚的被褥,也感觉不到暖意,原来是这样吗?”
“可是,这穿心莲怎么会进入我的汤药里?”洪大儒拿着药方傻眼了,想不通。
药方里根本没有穿心莲,也没有其他寒凉的药材,穿心莲是如何突然出现的?
洪大儒急忙看向长随。
长随也是发蒙,“汤药一般都是丫环们看着煎煮的,偶尔小人也会亲自负责,都是洪家人,应当没有人有机会在汤药里做手脚啊,而且也没有人,有理由在汤药里做手脚,这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长随和洪大儒不由齐齐地看向沈清。
洪大儒虽面相凶巴巴的,可这几年里,也算是修身养性,脾气克制了不少,对待下人一直也都是客客气气,并没有什么苛待下人的情况。
而且,洪夫人前几年自尽去世,三名小姐也已经出嫁,洪孝文与洪大儒关系不和,平时并不住在家里,只偶尔回来一次。
现如今这个家里,几乎只有洪大儒一个人常住,谁会突然给洪大儒下药?
听沈清的话,这药下了很长的时间,并非一朝一夕。
这就更不可能了。
长随不由猜测道:“沈娘子是不是弄错了?”
“不可能,确实是有穿心莲的味道,穿心莲味道越苦寒气越重,这也是汤药为何这么苦的缘故。”沈清指了指药方,“但本身的药方上,并没有如此重苦味的药草,所以不是穿心莲的话,药汤不会这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