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稀在仓梦诛的照料下一天天好起来,他能下床走动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把她往医帐的方向领。
看见那些被病痛折磨的将士,仓梦诛一脸冷漠,简稀想开口劝她帮忙都很难找到切入口。
“仓大夫,你当初为什么会学医?”
简稀采取迂回策略,想从医者父母的初衷入手。
“我师父说,我不学医就把我扔山坳里喂狼。”
仓梦诛逗弄着肩膀上的貂貂,自从上次它跟丢她就变得格外粘人,行动范围绝对不会超出她的视线。
“令师的激励手法有些过激了!”
简稀自小跟着外祖父长大,老人家虽然严厉,手段却很温和。
“过激?”仓梦诛想了想,“师父养我是为了医道传承……她并不喜欢我。”
她为了能活下去,疯狂的背医书。
师父对她的表现还算满意,暂停了扔去喂狼的命运。
“你师父……骗你的吧!”
简稀似乎明白她为什么冷漠的对待病人?
她都不曾被温柔以待,如何学得会医者父母心?
“应该不会!”仓梦诛顿了顿,“她带我去看过那个山坳,夜晚确实有狼群出没。”
师父虽然喜欢出去浪,但鲜少说谎,除了跟男人调情的时候……师父口中的“情调”,她是真的不懂!
“你……在山里待了一夜?”
简稀惊诧的瞪大双眼,黑漆漆的山里,老猎手都得藏起来,她一个孩子还不吓个半死?
“嗯!那次我《伤寒论》背错一段,被她罚在山里过一夜。”
“那时你多大?”
“五六岁吧!”
仓梦诛说的轻描淡写,简稀听的胆战心惊。
她师父不怕把小孩子吓惊魂吗?
“那些人是干嘛的?”
仓梦诛指着军营门口走进来的一群人,神情倨傲,见简少雄拱手行礼,腰都没弯一下。
“那些与匈奴谈和的大臣。”
简稀神情淡了几分,浑身上下透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
当年就是这帮文臣在皇帝面前搬弄是非,害得外祖军粮供给不上,败了几场战事。他们又蹿腾着求和,陪钱又赔地,黑锅、骂名却都是外祖在背。
外祖一气之下辞官修养,胸中有股郁气终不得散,一遍又一遍的教他文武双全,免得以后着了文臣的道。
“你们要放耶律恒回去了?”
仓梦诛不懂军情、政事,她只知道还没玩儿够。
耶律恒又丑又坏,不过胜在耐糙耐干。
她新研发的各种药喂给他,吃完还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
师父说过,玩儿不坏的药人,也算得上珍惜物种。
“是!”
简稀下意识摸了摸肚子上的伤,那里还隐隐作痛,朝廷已经迫不及待派人来谈和了。
现在的皇帝比先皇耳根子更软!
他想在外祖父百年之前,收复大魏失地,让老人家可以了却终身憾事,皇帝就是不允许。
“我们去找耶律恒玩儿吧!”
仓梦诛舔了舔嘴唇,趁着人还在,她多试试自己的新药、新针法,等他走了,她可能再不能遇到生命力如此顽强的药人了。
“好!”
简稀养病没办法练兵,每日最大的乐趣就是陪仓梦诛去折磨耶律恒。
每次见耶律恒呲牙咧嘴,丑态尽出的样子,他伤口愈合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哟~你们成双入对,晚上是不是都睡一个被窝啊?”
耶律恒见他们进来,身体诚实的绷紧,眼眸中闪烁着嗜血的光。
“怎么?”简稀淡笑的坐在一旁,“你羡慕了?”
“他很久没睡过被窝,不是羡慕,是嫉妒。”
仓梦诛不管耶律恒说什么,拿出一把银针在桌上一次摆好,伸伸胳膊腿儿。
开干!
“你今天又要搞什么花样儿?”
耶律恒现在闻到药味就想吐,看见银针就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