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梦诛三人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颐,耶律楚的手令明晃晃的放在桌上。
“仓大夫,皇帝在等你,请你立刻跟我进宫!”
单于初自从嫁给耶律楚就没被人如此无视过。
早前接到郎君书信,说他在大魏请了个大夫给父皇看病,特意强调了大夫脾气不太好,让她有个心里准备,不要与大夫发生冲突。
这哪里是脾气不太好?
大魏是礼仪之邦,怎么出了个无礼之徒?
“飞了一天一夜,不让我吃饱,我就没精神诊脉,也没心情看病。”
仓梦诛喝了口水,顺了顺嗓子眼儿里馍馍,继续进攻桌上的食品。
“你们皇帝的病不差这一时半刻,你等我吃完再说话,不然我没胃口。”
单于初:“……”
她深吸一口气,气哼哼的到一边等。
在匈奴无论地位多高的贵族,对大夫都会保有三分礼遇。
她忍!
“小惠,以后你给我做饭好不好?”仓梦诛可怜巴巴的瞅着余惠,“他们这里的饭菜不合口味……我吃不惯!”
“好啊!”
余惠也吃不惯,牛羊肉太膻,填饱肚子就不再吃了。
“仓大夫,你吃完了吗?”
单于初等他们放下筷子,憋着气走过来,仓梦诛敢再推辞,她就要让人“请”仓梦诛进宫了。
“吃完了。”
“那走吧!”
简稀背起药箱走在仓梦诛左侧,余惠自然而然走在右侧,最大限度保护仓梦诛的安全。
单于初看他们紧张的样子,不屑的笑了一声。
他们人在匈奴,只要她一声令下,仓梦诛两个随从根本护不住!
匈奴的建筑与大魏不同,屋顶大多都是斜坡,或者三角形,楼层不高,皇帝住的地方也不过三层楼。
皇宫面积不大,从大门口到寝宫不过一刻钟,路上遇见的侍卫可不少,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匈奴人能征善战……他们的皇帝好像很怕死啊!
“两位请留步!”
内侍拦下简稀、余惠,让他们在门口等待。
“仓大夫,我跟你上去!”
简稀不同意仓梦诛独自上去,有什么事,他来不及救援。
“你上去不合规矩!”
单于初用生硬的大魏语拒绝简稀的要求。
一个护卫也想见匈奴的皇帝……谁给他的胆子?
“你在下面等我,不会太久的。”
仓梦诛接过药箱,安抚的看了简稀一眼,背起来往上走。
她走到最顶层,掀开帘子,地面铺的是白毛毯子,床是沉木雕花,上面躺着一个干瘦的老人,呼吸像风匣子“呼哧、呼哧”的难听。
“大叔,好久不见啊!”
仓梦诛抱着肩膀,看着床上的老熟人—教她契丹语的匈奴商人。
大魏皇帝做梦都想不到,匈奴的皇帝早在十几年前就踏足大魏疆土,打探大魏国情,为挥兵南下做准备。
“是你?”耶律撑犁睁开眼睛,“你的貂长得好长啊!”
小仓梦诛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聪明、过目不忘、举一反三。
他当时想把小丫头带回匈奴,奈何周围突然出现可疑的陌生人,怕是大魏的探子,吓得他连夜逃走。
“它大概是老了,皮松,显得长。”
“嘤!嘤!嘤!”
貂貂不满主人的说辞,小爪子在她肩膀上划出三道沟,却没有伤到她分毫。
“你是我大儿子请来的大夫?”
耶律撑犁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没想到大儿子眼光不错,能找来仓梦诛给他医治,他有活下去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