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上去大概多久?”
仓梦诛看向前方衣着狼狈的汉子。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
赵罗的脑袋都快耷拉到胸口了。
逛妓馆、睡女人被简少将军捞人……可太丢人了!
“这一盏茶的功夫,足够弄出这一身伤吗?”
仓梦诛转头看向同样装鹌鹑的仵作。
“说!!”
简稀怒喝一声,仵作一个哆嗦跪在了地上。
“回少将军,不能!”
“那么谁能把河口鼎鼎有名的花魁折磨成这样?又是谁能让老鸨对实施这样暴行的人三缄其口?”
仓梦诛面无表情的看向杨靖业。
“杨靖业,大魏律法,杀人偿命,你打算怎么死?”
“仓娘子,秦山蝶不是赵罗所杀,也不能证明就是我杀的啊!”
杨靖业的解释苍白无力,没有人相信他的说辞,也没有人愿意为一个妓子出头。
“确实!”
仓梦诛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四周,不是杨靖业的人,就是不敢得罪他的人。
关她什么事呢!
她就是个路过的。
“小青、小惠,我们回了。”
仓梦诛带着她们出去,陈阳华紧随其后,简稀要留下善后。
“你生气了?”
陈阳华拿出马车里的茶具,给她泡了杯安神茶。
大夫不是仵作,看到形容这样惨烈的画面,死者还是个女子。
他怕她心里会不舒服,与其憋着情绪,不如宣泄出来,可以骂骂简稀。
他爱听!
“生气谈不上,一个陌生的女人罢了。”
仓梦诛喝了口热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只是累了。
“主人,我给你揉揉肩?”
“仓仓,我给你捶捶腿?”
余惠和小青红一边一个,像是铲屎的讨好猫主子一样。
“不用!”
仓梦诛摇摇头,靠在车壁上,闻着木质的香气,缓缓的闭上眼睛。
怎么会这么累?
原来一天接一百个病人也不觉得累,看着他们嬉笑怒骂千姿百态,她还觉得有趣,甚至看他们互扯头发、撕个你死我活很有意思。
现在哪怕一天不看诊,参与这些破事儿让她累的一个字也不想说。
小青红食指搔了搔脸,转头看向陈阳华,用眼神问他,仓仓怎么了?
陈阳华端茶的手顿了顿,对小青红耸耸肩,不做回复。
仓仓应该在复盘她与简稀交往的过程,其中多少得失,傻子都能看清,他相信以她的聪明才智,很快就会做出选择。
少女的第一次心动,无论缘由是什么,总是令人难忘。
陈阳华像个耐心的猎手,等待猎物离开原来的猎人,他就打算把猎物纳入自己的范畴,不给她任何离开的可能。
“笃笃笃”
马蹄有节奏的敲在青石板上,车里的人谁都没有开口。
余惠缩在主人身边,看着主人没什么表情的脸,心里一阵阵的打鼓。
这样的主人她是第一次见!
她们相处的时间不短,主人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直爽傲娇的样子,怼天、怼地、怼一切。
主人是肆意洒脱的,而不是现在这样,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住,挣不脱、斩不断。
马车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