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阑点了下头,轻笑着说:“我改天再来找你。”他确实要回去了,从编修院出,就还没回去跟他父亲谈,如今回去,一切都可以改变。
“好。”
……
段木府。
端木老爷面色阴森地看着跪在大厅正里的端木阑,他面色有一些白,恐怕不知道熬了多少个夜晚,就是那一贯温和的眼眸中,却满是坚决。
“你究竟是在闹啥?这回就非要跟我作对不可?”
端木阑淡声说:“那一些册子,我已然去全部修纂改编完善了,父亲可以亲自去查,决不差错。”
“因此呢?”
“因此我想的一个跟父亲谈判的机会,不是以儿子身份,而是平等的身份。”端木阑道。
“你!”端木老气的胡须都翘起来了:“那你说!”究竟是他们之前都说好的,端木老最重诚信,自然不会反悔。
端木阑说:“和阮家这门亲,我不要。”
“你,你这逆子啊!”
端木夫人却再也看不下去了,叹气说:“罢了,事已至此了,你还怪他啥?他全都已照着你的要求办到了,你还想咋折腾他?好赖也是你亲儿子。”
“那你说这事咋办?”端木老爷也非常为难。
“这亲事,我去退。”端木夫人沉声说:“明天是阮家大小姐的生辰,她给咱们家也递了帖子,你明天去趟吧,你自幼在鸣鹿书院念书,和她没有咋见过面,你明天见她一回,如果你还是不喜欢她,回来我就亲自去西宁伯府赔罪,把这亲事给退了去。到底,你真心不甘愿的话,她嫁过来也是误了你们俩。”
端木阑眼一亮,赶忙说:“多谢娘亲!”
端木夫人无奈的摇头:“你还不快起来,去好好歇歇去!否则你这样子,明天一早能起的来?”
“是。”端木阑满心的欢欣,立即起来,开心的不得了。
“主子,端木家那里,听闻……”追云把今天端木家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了萧青阳。
萧青阳神光微凉:“因此说,端木家老爷子计划舍下这张老脸,去找西宁伯府退亲了?”
“正是这么。”
萧青阳把手上的奏折随手丢到了桌上,不经意间加大的力度却显然的曝露了他的情绪……很不好。
“明天我入宫一趟。”
“主子的意思是……”
“请皇上尽早赐旨赐婚,成全这一件美事。”萧青阳口吻凉薄,带与生俱来的冷傲。
追云全身一个颤抖:“是。”
心中黯自道,这端木家三少爷,中意谁不好,独独要惹萧相的女人,哎呀呀。
……
今天的西宁伯府歌舞升平,喧嚣热闹。
府中贵客络绎不绝,府中的家奴丫环们全都是忙的脚不沾地。
这回的生辰宴就摆在大观台,那里可以搭戏台,戏班都已请来了,唱的可热闹。
几个和阮玉嫱玩的好的金兰交先去给老太太请了安,老太太就笑着打发她们出去自己玩了:“你们年青的小丫头,自个儿去玩就是了,别总理会我这老婆娘。”
阮玉嫱就索性带自个儿的小姊妹们到了大观台,看戏。
贵妇们往往自己凑一桌打牌,亦或谈谈家长里短,这小孩儿的事,她们也不大管着。
难的阮玉嫱过生辰,自是随她们开心去了。
“这戏班是不是咱们长安最好的程家班?我看着那唱戏的小生非常眼熟的模样,就是玉嫱,你之前不是还说,要给我们看好戏的么?这好戏,就是这样个戏班不成?”申小婉笑着道。
“这戏班唱来唱去也便这样几个戏,有啥看头?今天要看的戏,可精彩着呢。”阮玉嫱轻哼,眼眸中都满是算计。
“诶,今日曾文佩又没有来?她不会还在害病了吧?我看呀,她这病,大约要病一生了。”申小婉喀喀的笑着,满是奚落的味儿。
阮玉嫱却说:“咋不来?我这回可是亲自上门去请她了,她身体好着呢,自是必需要来!”
她上回用那个狐狸精给了她这样大的没有脸,今天这出好戏,怎能少了曾文佩?阮玉嫱就是要曾文佩瞧瞧清楚,惹到她的下场!
正说着,就见曾文佩果真来了。
阮玉嫱亲热的迎上去挽住了她的手臂,一副姊妹交好的模样:“你总算来了,我们全都等你良久了,正说你呢。”
曾文佩面色有一些不大好,显然被强硬的请来非常不开心,她哪儿不知道阮玉嫱明明就是想刻意看她笑话才非要请她来?现在她父亲被罢职在家,她就可以成为她们最大的笑话!
“说我啥?”曾文佩拽了拽嘴角,非常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