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轻轻讶异:“你居然对这种事也上心?”
“正是。”
皇上才笑说:“刚好寡人宣端木上卿入宫,也是为这事,今天就是要问一问,有关前些天寡人赐的那一件亲事,本来那亲事就是端木阑与阮玉嫱的,却不成想,居然忽然生出这样大的变故来,阮玉嫱被逐出伯府,那个流落民间的伯府小姐也给迎接回府,这一时间,寡人也觉的犯了难。”
到底,端木阑和阮玉嫱才是“青梅竹马”,这临时换新娘子,总也有一些不地道。皇上赐婚的举动,实际上主要是为笼络端木家,这样随意的对待肯定不成。
萧青阳拱手说:“臣觉得,当时定下姻约的是端木少爷与阮玉嫱,既然现在阮玉嫱已然被逐出伯府,那这门亲事也唯有作罢。”
皇上沉思着点头:“寡人实际上也是这样想的。”
端木老爷正想激动的应是。
却见端木阑向前一步,神光烁烁地说:“多谢皇上体恤,可臣觉得,当时这姻约是指腹为婚,与臣定下姻约的就是伯府大小姐,即使此刻忽然换了人,但姻约尚在,不可轻巧作废,特别是,圣上御旨已下,临时反悔岂非有辱君威?臣,理所应该为皇上分忧!”
端木老爷几近吓傻了一样看着“忠肝义胆”的儿子,怀疑他是不是这几天给闷傻了?
皇上一怔,忽然觉的非常感动。
萧青阳却说:“圣上之前赐婚御旨就是写着赐婚端木阑和阮玉嫱,现在阮玉嫱已然被逐出伯府,端木阑此刻如果再娶这新进府的伯府小姐,与御旨不符,着实有损君威,因此这门亲事万万不可。”
皇上点了下头:“萧相说的也是有道理的。”
端木阑却坚持说:“皇上御旨所言为西宁伯府大小姐阮玉嫱,臣就只须谨遵圣意,与伯府小姐阮玉嫱成婚就可,之前的阮玉嫱是假的,那样现在被找回来刚才迎进府的那个就是真的伯府小姐阮玉嫱,她既然是阮玉嫱,那皇上这道御旨哪来不符之说?臣觉得,御旨既出,就是天意不可违,端木家愿谨遵圣意!”
说完,就一撂衣摆,跪在地上,抱拳:“臣恳请皇上勿要收回成命,臣情愿听从圣命!”
皇上赶忙把他抚起来:“你能有这么忠肝义胆,寡人也着实宽慰,这门亲事本就是你的,既然你坚持不退,寡人自然也不可以拂了你的一通心意。”
萧青阳嘴唇紧抿,袖里的手却已然紧握成拳,心中非常恼火。
事儿已然决定,再无回转的余地。
皇上心情舒畅,明显并未把这事当成多大的一个事,摆了下手:“既然这样,那这事就这般吧。”
“臣告退。”
萧青阳脸色已然冰凉如霜,和端木阑一前一后地走出皇极殿。
萧青阳步伐一顿,狠厉的神光落到端木阑的身上:“一纸姻约,想绑住她?”
端木阑扯了扯唇,笑的安逸:“总比没好。”
萧青阳看着他,嘴角忽然勾起一缕弧度:“是吗?她连婚服都为我穿过,这一纸姻约,也抵不了多大作用。”
此话一出,端木阑面上的笑容轻轻一滞。
端木老爷满脸懵地看着这二人,说着莫明其妙的话,明显完全没有搞清楚情况。
萧青阳却不多呆,阔步离去。
端木阑看着萧青阳离去的身影,脑门血筋都隐约的跳了跳,婚服?
他们间,究竟有过多少往事儿?
端木阑心中憋着一口气,刚才明朗的心情,此刻因为萧青阳的挑衅而瞬时阴郁,那一贯温和的眼睛,此刻都染上了三分凉意。
“阑哥儿,你今天究竟是咋回事儿?这亲事你之前还非不要,这回这样好的机会可以退婚,你咋又……”
端木阑望向端木老爷,沉声说:“这亲事既然已然定下,就断然没改的理儿,既然是俩月后成婚,我们家也应该早做预备了。”
端木老爷瞠目结舌,他儿子真没有病吧?
……
萧青阳出了宫门,面色也非常寒霜似雪。
追云谨慎地说:“主子去哪?”
“西宁伯府。”
“是!”
……
西宁伯府。
丫环婆娘们忙的不得了,搬东西,做清理,安排摆设物品,进进出出的,络绎不绝。
独独那儿间是安静些,那老太太满脸慈爱的拉着苏明明的手,低声说:“叫你去住那明玉楼你又不肯,那明玉楼可是最好的院了,就只可以给你安排这明璃馆,这明璃馆之前没有啥人住,因此摆设也比较简陋,我叫人在我那里库房中挑了点上好的东西来,先给你摆着,你如果觉的哪儿不好,就同我说,我再叫人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