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德回头看着那倒在血泊中的萧青阳,心中都跟着疼了疼,想不到,苏明明没有害到,反倒让萧青阳伤成这样子,看着此刻把萧青阳抱在怀中的苏明明,善德气的全身都在颤抖,这女人,究竟凭啥让萧青阳为她奋不顾身?又凭啥可以轻巧接近这从不近女色的男人?
明明此刻却没分毫的心情去顾及别人的情绪,善德嫉恨的目光也好,别人惊异的目光也好,她通通看不到,就是看着她倒在她怀中的这男的满身血迹,脸色苍白,心都貌似扯着痛,眼圈也隐约的泛红,此刻此时她忽然啥都不想去计较了,她只想叫他好好的,好生的活着。
追云已然把舆车赶进了漪澜殿,跳下舆车:“让属下带宰相回宰相府,太医已然在舆车上等。”
明明连连点头,把他抚起来,叫追云给背到了舆车上,明明都顾不的别的,紧跟着上舆车。
追云一策鞭子,这舆车就随之绝尘而去。
端木阑站原地,看着那舆车渐渐远去,心都貌似空了空,嘴角拽出一缕苦笑,她说她爱过萧青阳,可真的单单仅是爱过么?
蓝云追上来惊呼说:“少爷,你的手咋了?”
端木阑低头,就看见自己垂在身侧的右手上,划出一缕血迹,慢慢往地面上流淌,端木阑神光微垂,脸色又暗然了三分,她只看的到他伤了,眼神却半点也不乐意留给别人,不愿留给他。
他即使伤了又怎样,她眼中依旧半分看不到,萧青阳对她,究竟算啥呢?
端木阑拽了拽嘴角,喃喃地说:“你说你不乐意与我的姻约,只因为自己最讨厌受禁锢,这话你究竟是用来骗我,还是骗你自己?”
“少爷?少爷?咱们先去包一下伤口,这流好多血。”蓝云慌忙道。
端木阑脸色微凉,回身离去:“无事。”
……
宰相府。
天儿已然渐黑,但满府上下却依旧灯火通明,丫环婆娘端着一盆盆的血水进进出出,还有一众郎中围在门边议论纷纷的讨论着,另有熬药的家奴火急火燎的把刚才熬好的汤药端来。
明明守在床边,看着床上的男人面色苍白似雪,心中不知是又急又慌,赶忙问一边看伤势的太医:“他这伤的怎样?大人可有法子?”
太医脸色微沉:“这大灰熊一爪子拍下,实在是伤的不轻,如果不是萧相身体健壮,换了别人,恐怕……”
活不下来。
明明心都跟着抓起:“那应该怎样是好?”
“当下我已然把血用药止住了,但身上的腐肉此刻也必需剔除,否则会感染发炎,后果严重,就是要剔除腐肉,还是要用麻药。”
“不必用麻药。”萧青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满满转醒了,面色依旧苍白,但那对眼睛却是藏不住的锋芒。
明明赶忙攥住了他的手:“不必麻药咋行?”
这可是割肉啊!
萧青阳轻轻困难的拽了拽嘴角:“我不怕痛。”
麻药虽然止痛,但他也清楚当里的厉害,非常有可可以在他身子留下副作用,譬如手脚速度笨拙了,譬如反应会慢了,对平常人而言,这也许不算啥,但他却不行。
他如果不再强悍,拿啥保护她?
单单今天的情势就是危险之极,有这回就意味着还有好多回,他如果有啥差错,惟恐守护不好她。
太医叹气说:“怕是萧相也知道麻药后果可能不好,反应迟缓也是有的。”
明明咬着唇说:“但……”
“你在这儿,我不痛。”萧青阳嘴角轻轻揭起,尽管脸色苍白,整个人却貌似也没有了半分狠厉,反倒春风十里一样的温暖人心。
那太医都吓傻了眼一样,觉得自己老眼昏花。
明明才不讲话了,她知道他的坚持。
萧青阳对太医说:“动手吧。”
“是。”
太医拿过来一个烛台,刀片在那烛火上烧的通红,才沉稳的屈身给萧青阳割脊背上的腐肉,这精壮的后边,此刻血淋淋一片不说,乃至隐约能看见白骨。
明明别过头,不敢看,那短刀落下来,好像落到她自个儿的身上一样,生痛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