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她?他放到心尖尖上痛爱的女人,就是她哭一回,就不知多心痛,更不要提伤害她。
明明闷声说:“实际上我不怕死,一直不怕。”
前世是把脑壳拴裤腰带上过日子,特工的命运本就坎坷,她最终死于非命,也没啥特别的感受,死了就死了,今生,她更不怕,因为死过一回的人,胆量更大!
“但是,我就觉的不甘心。”明明道。
萧青阳低头看着她:“啥不甘心?”
“我还没能嫁给你,自然不甘心,第一回婚仪,究竟是让毁了,现在咱们的婚仪便在一月后了,唯有一个月了。”明明深吸一口口气,闷闷地说:“我还没当过新娘呢。”
萧青阳身形都僵直了三分,低声说:“明明……”
明明喉头一阵酸涩涌上来,她却是强自忍住,咬着唇说:“你会叫我有这机会的对么?”
萧青阳缄默了许久,才抱紧了她:“会。”
明明躺他怀中,虽然身子被温热的神药泉水浸泡着,可触及萧青阳的身子却依旧是冰冷,她就抱的更紧了三分,他必需活着,他必需活着!
“你知道么?这回我在长公主府,居然见着了徐氏,这没皮没脸的女人,又想陷害我,无非是小角色,我也没有咋当回事儿,但我看见她,就又想起光子和大哥,还有已然嫁进门来的英子,还有永梅,还有永海,我想起了湾头河的好多人,我实际上很想回去。
你之前还说,要带我回湾头河的,你不会是忘了吧?我可记着呢。也不知道光子如今念书咋样了?长高没?大哥是不是还是这样不会过日子,英子可不可以管的住大哥。”
明明说着,就牵了牵嘴角:“我不喜欢这儿,我们回湾头河好不好?”
“好……”萧青阳也拽了拽嘴角,她想的,他全都会给她。
“我还记地去年冬日,下暴雪,咱们去地中,结果雪太厚,我又走不动道,最终还是你将我给背回去的,你总说我口是心非,实际上哪有女人不口是心非要?再说了,你又那样霸道,总是恨不能将我的啥事儿都控制在手中,我如果总顺着你,你岂非要上天?特别你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
明明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平日实际上没有这样多话,可此刻也不知是怎的,就是说不完的话,不知是怕过了如今,他以后都听不到了,还是想用这些话来给他提神,叫他保持清醒。
萧青阳就这样静静的听着,这小女人第一次这样聒噪,他却是半分也不觉的厌烦,反倒心中升起一缕恬静的欢欣。
“萧青阳?”
她有时说着说着,便怕他意识不清醒了,还时不时的叫他一声。
“恩。”仅是简单的一个应声,代表他还在听。
她才安心的接着说。
“明明。”萧青阳忽然道。
“咋了?”明明赶忙抬起头看他,生怕他是有啥异样状况了。
萧青阳脸色依旧有一些苍白,定定地看着她:“你为啥从没唤过我亲密一点的名字?”
明明:“……”
这传说中冷心冷血的宰相大人,啥时候也开始为这种矫情的事儿而闹心?
“是吗?”明明想了下,她貌似真的一直叫的萧青阳。
实际上倒也不是她不喜欢亲密一点的称呼,就是萧青阳这仨字她已然叫习惯,从第一回见面起,他们就注定了要成为仇家一样关系,后来虽然二人也走到一块了,但这男人愈发的没皮没脸,平常揩油就拉倒,还霸道,这不准那不行的,便她随意接触个男人全都可以黑脸。
他们间经历的坎坷又那样多,虽然已然认得了接近一年,但真正全心全意相爱的时间,却少的可怜,不爱时,隔阂时,究竟占大部分时间,因此萧青阳这仨字,明明就这样叫习惯了。
因为唯有叫这仨字,才可以表达她的忿怒。
但如今她对他也没有啥忿怒的了,依旧这样叫着也觉的没有啥,到底她着实没有那样矫情。
但她没,这男的却有。
萧青阳看着她,神光幽幽:“你叫端木阑都叫一声端木大哥。”
明明全身一个颤抖,避开了他的目光:“那我也叫你萧大哥?”
听上去怪怪的。
萧青阳看出了她目光中的嫌和勉强,脸隐约黑了三分:“我要跟端木阑一样的称呼么?我是你男人!”
明明歪着头想了下:“青阳?”
这可一声“青阳”一出口,明明就莫明其妙地想到曾文佩那娇嗲嗲的声响,“青阳”“青阳”的叫着,着实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萧青阳抱着她,垂头看着她,呼吸貌似有一些困难,心口起伏了好几下,才平稳了气息,对她说:“小时候我娘唤我阿阳。”
明明怔了怔,他娘?
“我虽说自幼父母双亡,但我娘是在我一岁时,才过世的,阿阳就是我的乳名,我不记的我娘的模样了,但我记的她唤我阿阳时的声响。”萧青阳气息虽然有一些虚弱,但面上却染上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