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儿正色说:“是付家老太爷,现在年龄虽然大了,但家业依旧捏他手上,也没分家。”
“就是苏玉娟给他当九姨太的那?那苏玉娟还真是有些威风啊。”明明明显带三分嘲讽。
莹儿却说:“一个姨太而已,压根算不的啥,婢女打探过了,那付家老太爷好色,他那院儿中的丫环,几近都被糟践过了,府邸中的姨太一大堆不说,就是外边养着的外室或好多,苏玉娟一个乡下村姑进去那豺狼虎豹的窝子中,能讨到啥好水果?”
莹儿说着,就低声说:“婢女可听闻,那付家老太爷的院儿中乱,一年到头死那样几个女人,全都是常事。”
明明眉峰一跳:“咋死的?”
“一堆女人明争黯斗,搞死谁就是谁,再亦或,就是让付老太爷整死。”莹儿说的含蓄。
明明却还是一下便明白了来,脸色都染上三分嫌恶。
“那付曜刚呢?”
“他一个无非是个庶孙,又纨绔成性,压根不成才,付家没有人太将他放心里。”
“我看他倒把自个摆在很得瑟的位置。”
“太太打探付家,可要有啥动作么?”
明明吃了口茶,淡声说:“动作倒没有啥筹谋,就是这付家和宜春院儿有关系,我还是得了解了解的,其它的几个伎院的幕后主家,也给我打探明白消息。”
“是。”
……
相比庆阳镇的燥动,千里之外的长安现在却是平静的很。
几个月前那个惊动满长安的女人,已然从诸人地跟前消失,那个权倾朝野的国相爷,也已然退隐他乡,就是那一唔惊人的夕颜娘子,全都悄然离去。
京师中短时间貌似没有了啥可以惊艳诸人的事。
因此平静中,带三分无趣。
直至申家被削权的事闹出,才可算引起了几许波澜。
“申家被削权,是因为申贤妃开罪了圣上么?”
“听闻申贤妃就打碎了圣上的一个琉璃盏,圣上一怒之下便把她贬为申美女,哎呀呀,果真天子是最无情的人,如今可好,连同母家全都受到了牵连。”
“这朝中之事儿,哪儿是你我能说的清楚的?别自作聪明了。”
这事究竟涉及到了皇上,也没有人敢过多地说啥,最终就也是不了了之。
端木家却是热闹的很。
京师中谁人不知?端木家三公子,已然接近20,却还没有一门亲事儿,之前他跟西宁伯府的亲事儿,一再的被打断,现在算是不了了之,可这亲事总要解决的啊。
如果之前,也许觊觎的人还少些,现在端木家被皇上重用不说,随着萧青阳的离去,端木阑的声誉便随即高涨,这样子的家世,这样子的才貌,就是闺阁女人想不倾心都难。
因此这求亲的媒人算是踏破了端木家的门槛,可端木家那里,却依旧迟迟没回应。
院儿中,蓝云愁眉苦脸地看着恰在练剑的自家公子,等约莫半时辰,端木阑才终究挑出一个剑花,顺势收剑入鞘。
蓝云急忙送来了汗巾,端木阑随手拿过便擦了下脑门滚下来的汗珠子。
“啥事儿?”
蓝云明明已然等许久,话也早已组织好了,但此刻才要说时,却莫明的胆怯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家公子之前最和善不过的性子,逐渐变的清冷孤傲,他几近不敢相信,跟前这缄默寡言又行事淡薄的男人,就是他打小陪着长大的那清尘脱俗的少年。
端木阑看了蓝云眼,蓝云才一个颤抖,忙不迭的悻悻说:“是,是太太,叫小的而言,今天有吴家的……”
端木阑还没听完便直接打断:“回绝。”
蓝云顿了下,活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吞回去,苦着脸说:“公子这样,小的都不好跟太太交待了,太太这些天为公子的亲事也操心,公子年龄不小了,再不成婚……”
端木阑一个清冷的目光扫去,蓝云讲话的声响便愈发的弱了,最终便逐渐没有了声音。
端木阑把剑和擦汗的帕子丢给了他,大步往屋中走去:“回绝掉。”
蓝云站原地,还有一些愣忪,许久,才伤神的叹气,端木阑的改变,几近是一夜间的事。
快的叫人措手不及,也叫人瞬时无法接受。
就连蓝云这样打小陪着他长大的家奴,也没有办法接受。
之前那个神光清澈见底少年,那个只钟爱念书,一身清鲜的儒生气的少年,现在变的,叫人无法揣测。
打从那一天,明明娘子大婚,公子去了回,沉闷一夜,就成了这样,他不知发生啥,但也非常心急,后来问老爷,老爷沉脸说叫他自个好好沉淀一下想清楚便可以了,不必多管。
但谁知,有一些事儿,恐怕这一生都无法清楚。
蓝云又叹气,这可该怎样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