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柴禾缄默了许久,终归也只说了句:“一切都会过去。”
萧青阳是死是活的真相,终归会知道。
萧青阳如果真死了,她的难过,也总会过去。
现在的他们,没任何的办法,唯有等待时间来给答案。
光子抽噎地说:“二姐夫要是真的死了,你会不会难受?”
小柴禾的神光在夜色中看的不大明明,他声音平静,慢慢地说:“我恐怕她难受。”
他打小无父无母,从遇见苏明明的那一日起,才可算有人乐意将他当人看,她收留他,照料他,送他上学,叫他跟在自个儿的身旁学东西,他并不是个像光子一样心中火热的人。
他只知道,这世上她是他惟一一个想倾尽全力守护的人,也许是因为想报答,也许是因为别的情绪,但他就是这样,他想的不多,他觉的她高兴便好。
他不怕萧青阳死了,他怕的仅是她会因为这男人的死去而难过欲绝,他知道,这男地在她心里的分量。
因此他也会怕。
光子心眼单纯,自是没听出来小柴禾话里的意思,就是迷迷糊糊的搓了搓眼:“那咱们如今,该咋办?”
“先睡,明早早点起来。”
但小柴禾声音刚落,就听见外边貌似有丫环的惊叫声:“太太要生了!”
小柴禾几近是翻身而起,从床上跳起,鞋都没有穿好便直接冲出。
光子怔了怔忡,可算反应来,赶忙擦了下脸面上的眼泪,就向外跑。
此刻明明已然是深夜,但萧府上下却已然是灯火通明一片。
丫环家奴们几近忙成一团,几个腿脚快的家奴已然匆忙跑去找稳婆找郎中了。
为以防万一,府上如今就住着个稳婆,并且一切生产的东西都早早的预备妥当了,也不至于太匆忙。
光子和小柴禾赶过去时,稳婆已然在里边了,还一把把他们给在了外边:“女人生孩儿的地方,你们便在外边等!”
光子和小柴禾就也只可以在外边干心急。
此刻房中,明明已然痛的满头大汗,司琴更加急的眼都红了:“稳婆,这羊水都破了,是不是快生了?不是说下月初的么?这算算日子应该还有几日的,咋就提早了?”
稳婆安抚说:“没事儿的,就是提早了几日罢了,这也是正常的,你快去小灶房那里催一催参汤,这生孩儿可是气力活!否则撑不住的。”
司琴忙不迭的应下,飞速的便跑了。
莹儿守在苏明明的床边,一贯稳重的她此刻的眼都有一些红,攥着明明的手说:“太太,太太可肯定要撑住了,平安生下小主人,和小主人一块等爷回,爷肯定会平安的,到时爷也要看着太太和小主人平安才行的。”
明明痛的面色发白,抓着莹儿的手凶狠的使劲,却还是狠狠地点头。
她讲过要等他的,她相信他,她要和乖宝儿一块等他回。
这夜,萧府上下每个人全都过的非常的难熬,听着明明不时的惨叫声传来,光子和小柴禾一枚心都几近要抓起来。
一夜无眠,天儿快要亮时,看门的家奴忽然来通报说有客来。
光子非常不耐烦的摆了下手:“啥客人?我们府上不待客!”
“他说他姓宋。”家奴道。
光子才要回绝,小柴禾却忽然说:“请进来。”
“是。”
光子赶忙问说:“这人是谁?”
“也许是一个能知道萧青阳的下落的人。”
司马冼仓促赶进来,小柴禾便立马问说:“是不是有啥消息了?”
司马冼认的小柴禾,因为他常常跟在苏明明的身旁,此刻事儿紧急,就也没啥可顾虑的,直接说:“昨天我们派出去寻的人,在山里貌似发现了萧青阳留下的黯号,应该还活着,我已然派遣人去细细的查了。”
刚才出来的莹儿猛然听见这消息,手上的水盆都摔在地上:“当真?”
司马冼点点头:“如果不是确切消息,我不会来的。”
莹儿急忙跑进,拉着苏明明的手说:“太太,爷活着,爷还活着!太太!”
明明本来已然筋疲力尽,忽然听见这消息,全都猛然张开了眼,困难地说:“真的?”
莹儿眼都红了,哽咽着说:“是真的,司马冼小少爷来了,他亲自来的,爷会平安回来的,太太也要争气点,否则爷回来看见太太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咋办?”
稳婆在那里心急地说:“太太,再用点力啊!”
明明攥紧了莹儿的手,貌似用尽了周身的气力再度开始凶狠的发力。
门外小柴禾和光子依旧等的着急。
司马冼正想问几句,就忽然听见房中传出一声响亮啼哭。
稳婆欢欣的声响紧接着传来:“生了!”
明明脸面上满是汗水,额发更加湿着贴在脸面上,苍白的面色没分毫的血气,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气力一样,终究瘫在了床上。
司琴和莹儿都是欣喜若狂,欢欣的几近要掉泪:“太太,小主人平安出生了,太太!”
丫环们早已预备好了热水给孩儿洗涤了下,随之又用小棉被把他包起来,稳婆喜气洋洋的抱着孩儿送到了明明的面前:“恭喜太太,添了个小棉袄。”
明明此刻已然连抬一抬手指的气力都没了,偏头看着这襁褓里的孩儿,苍白的面孔上,却还是涌现了一缕浅淡的笑。
莹儿接过孩儿抱着笑说:“恭喜太太!等到爷回,看见太太和小棉袄都双双平安,必定也开心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