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泱从没放下从前的那些事,在她心里从没忘记那些痛苦和杀戮。所以才想去峨眉修行,远离纷争和杀戮。
听了何丞相的话,许戍言眸色一沉,对于柳泱想要去峨眉修行这件事,她并不觉得奇怪,在这京城里,她见过了太多的阴暗,心中的结一直打不开,到峨眉那样的地方去修行一段时间,若是能够感悟些人生哲理,倒也是好事一件。
“丞相放心,我会找她好好谈谈的。”虽然心中同柳泱想法一样,许戍言还是朝何丞相微微一拜。
说完一番话后,何丞相也知道自己不能多留,朝许戍言告谢后,忙急着离开了,他甚至担心柳泱会不辞而别。
好不容易得来何曜和何泱,何丞相不敢想象再失去一次,是多么痛心。
抬眸目送着何丞相离去的背影,忽听天牢的大门被打开的声音,许戍言忙收回视线,朝天牢那处看去,便见许将军慢慢走了出来。
许将军一身白色囚服,脸上的胡渣青涩,眯缝着一双眼睛,抬手遮去本不是多么强烈的阳光,佝偻着的背让她一阵心痛。
在她的印象里,饶是中了重伤,许将军都会坚挺着脊背,不过是住了几日的牢房,他便苍老成了这幅模样。
这牢笼囚住的,除却许将军的身躯,更是囚住了他的一颗赤子之心。替别人卖命守了一辈子的江山,直到这一刻,他才惊觉自己大错特错。
趁许戍言发呆,建宁早已一个箭步朝天牢门口冲了过去,一手揽住了他的腰,紧紧同许将军贴在了一起,恨不得合二为一,再也不分开。
见他们这个模样,许戍言鼻子一阵酸涩,她总算保住了许将军,让他活着从天牢里走了出来,不像吕萌…
“你救下了许将军,戍言,你应该要开心的。”一滴清泪滴落在廖意手背上,廖意将她揽在自己怀里,轻声安慰着。
他知道许戍言心中的苦楚,却从不提起,他知道她心中的脆弱,那些脆弱,只能依靠她自己的力量恢复。
在廖意怀里闭了会儿眼,许戍言才抬起头来,朝他微微一笑,又朝许将军走了过去,经过这几日牢狱之灾,曾经那个伟岸的男人苍老了不少,整个将军府的担子,只能靠她一个人来扛。
“混账东西,父皇他怎么会临时改变了主意,放了那个许将军!”几家欢喜几家愁,东宫的前厅里,景稠睚眦欲裂,将一个花瓶狠狠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一旁的严尚书低头不语,眼里满是恨意,自己筹谋规划了好几日的计划,眼见就要成真,却没想到皇帝会突然退缩,将那许将军无罪释放了。
甚至自己还被扣上了罚俸降职的帽子,严尚书咬牙切齿的攥着拳头,一腔怒气无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