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日，纽约皇后区。

一缕清晨的阳光落在麦当劳的屋顶上，两扇打开的金黄双拱门的标志格外显眼。

大堂里形形色色的客人埋头用餐，啃着松饼、汉堡、三明治，喝着咖啡、奶昔。

就见咔哒一声，玻璃门打开，两个穿着时尚的尼哥双手插兜，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顷刻间，无数双眼睛看向他们，特别是白人，一个妇女打了个激灵，下意识搂住自己的孩子。

巴特尔眉头紧皱，幽怨道：“dan，马库斯，我特么受够了我们一出现他们看的眼神，看到那个碧池了嘛。”

“嘿嘿，冷静，人家没那个意思。”马库斯拍了拍伙计的肩膀。

“不不不，哥们儿，看看周围，你能找到比这里更安全、更好的地方？”

巴特尔满嘴碎碎念，“可这个妇女看到我们，就像看到什么威胁一样，我们像贼，还是像黑帮分子？””

“难道我们不是嘛？”

马库斯老老实实地排队，目光落在墙壁上贴着的新海报，斗大醒目的单词写着——

一个汉堡的价格，一首歌的时间。

轮到他点单的时候，不禁诧异地问道：“这个是什么活动？”

“现在只要买99美分以上的汉堡，就可以得到一张对等99美分的歌曲兑换券，登陆Spotify任意免费兑换一首歌。”

服务员同是尼哥，不吝口水介绍说单点或者套餐，汉堡价格的总和超过5美刀，还可以换到一张限量兑换券。

马库斯生出兴趣：“可以兑换什么？”

尼哥服务员露出洁白的牙齿：“像50t的新歌，《GetRichOrDieTry'》。”

“Hoho！”巴特尔眼前一亮，“慢着，今天是愚人节，你不会逗我吧？”

尼哥服务员信誓旦旦，“千真万确，尼哥不骗尼哥！”

“50t也就这首还凑合。”巴特尔撇撇嘴，“东海岸只有一个王，那就是biggie！”

尼哥服务员笑道：“也有biggie，Jay—z，德瑞博士，埃米纳姆……”

“停！我才不听西海岸！”巴特尔将信将疑，“给我来一个能拿到限量兑换券的套餐。”

马库斯却要一个最便宜的双层牛肉汉堡，只卖99美分，领到一张普通兑换券，然后挑了一个角落，刚放下汉堡，又跑去排队。

“嘿嘿，哥们，你在干什么！”

巴特尔心里纳闷，看他又凭双层牛肉汉堡，又双领到一张。

“我在实验，果然一次汉堡交易，一张普通券。”

马库斯咧起嘴笑，憨厚中透着一丝精明。

在他的提议下，两人打包带回巴特尔家里，顾不上汉堡，直奔到电脑前登陆Spotify，跳出黑白熊猫色的界面，编排设计让人第一眼就说不出的舒服吸睛。

排行榜、社区、评分、播放器、商店等等，一一出现在眼前。

“哥们，你到底在干什么？”巴特尔一脸迷糊，又被喊去取他的fantasy1。

“呆会儿你就知道，如果这张券真地能兑换，我们就发了。”马库斯露出狡黠的笑容。

“如果是假的，我会让那家麦当劳尝尝我的厉害！”

巴特尔抛出狠话，就看到马库斯一通操作，成功兑换出歌，把歌成功下载进fantasy1，耳畔里听到他尖锐的狂笑声：

“我们发财啦，哈哈，我们发啦！”

“发什么财，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到尼哥兄弟满脸问号，马库斯坦露，既然一份99美分的汉堡换一首歌，完完全全可以买一堆汉堡，拿到等量的兑换券，把这些券再以低价，转卖给所需要的人。

“！你真是小天才，兄弟。”

巴特尔兴奋不已，突然想到一个大问题，“那些买来的汉堡该怎么解决？”

马库斯咽下2个汉堡，半杯可乐入肚，不由地打起饱嗝：“吃！”

于是乎，尼哥兄弟跑去麦当劳买汉堡，从200万张兑换券里都分走1000张，当准备兜售时，发现像他们的卧龙凤雏，不只一对。

一群从肯德基拿到券，已经在开卖！

结果卷得兑换券的价格一跌再跌，跌到5美分之下，为了争夺售券地盘，甚至爆发冲突，造成枪战，帮派火拼——

报纸称之为，一张兑换券引发的枪战！

又或者，一个汉堡引发的血战！遥远的东方，很快也有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战。

逻辑跟肯德基、麦当劳各自合作300万汉堡推广计划，彻彻底底打响，一天之内，600万张兑换券池，锐减了六分之一。

而Spotify，卖出143万首歌曲！

上线4分钟，1万首……

上线21分钟，10万首……

上线2个小时多10分钟，50万首……

上线10个半小时，100万首……

恐怖逆天的销量数据，于唱片业内宛如一道惊雷，轰地炸响，久旱逢甘霖，圈内人兴奋得像苦旱很久的农民，奔走相告，大声疾呼：

唱片业有救啦！

陆老爷来了，青天就有啦！

IT圈一样震动，索尼、微软，特别是有同类竞品的苹果，董事会和高层震惊中，带着震怒。

特么的，臭外国的，敢抢我的钱！

苹果发布会筹备的现场，工作人员心惊胆战，不敢大声说话，连走路都不敢出声，深怕惹怒在舞台上大发雷霆的乔布斯。

“fuxk！fuxk！”

里奇奥、库克、乔纳森艾维等人站直，默默挨骂，就见乔布斯来回踱步，虚弱的手气得迸发出力量，把汉堡狠狠捏扁，嘴里喃喃：

“99美分，99美分，99美分……”

库克紧蹙眉头，心里无比欣赏“汉堡=音乐”的营销，我原以为我的营销已经冠绝阿美利加，没想到此人更鬼才，这是谁的点子！

就见里奇奥上前劝阻，“史蒂夫，Spotify卖的价格和我们一样，它有微软入股，鲍尔默明摆会扶持它对抗苹果，要不我们把售价降到89美分？”

“愚蠢！何止是愚蠢，简直是愚蠢！”

乔布斯忍住没把汉堡丢到提议者脸上，年轻20岁，就这么做了，他强压下怒火：

“一首歌等于一个汉堡，是古德艾蒂儿，一首歌卖得比一个汉堡还便宜，是下贱，侮辱了歌手，也侮辱了音乐！”

“还不只。”

库克暗戳戳讥讽苹果二当家，“敢降吗？能降吗？降价是我们说做就能做的吗，唱片公司会同意降吗？”

里奇奥猛然意识到降价有多愚蠢！

本来定价99美分，已经在割唱片业的肉，10美分看似不多，但假如一首歌卖100万份，1000万份，甚至1亿，那就不是10美分的事，这是对唱片公司凌迟极刑。

敢从大小资本家手里捞钱？

从歌手到唱片业，信不信直接取消合作，全倒向Spotify。

同样的涨价也不行，拉拢了唱片业，可消费者不乐意，等于把先入为主的用户推向Spotify。

阳谋，赤裸裸的阳谋！这谋，好毒！

“这一定是那个华夏陆的主意！”

乔布斯紧绷着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都是你们，全都是你们，明明音乐商城这个点子，是我先想到的，因为你们研发调试慢，苹果才会慢半步！”

字里行句，完全是“都怪你，都怪你！”

众人一副受气包模样，回答相当一致，啊对对对，都怪我，都怪我，你了不起，你牛皮！

此情此景，恰似果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