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嘴上粘着一条不易察觉的水丝。

“喜、喜欢。”

高媛媛从大脑真空慢慢恢复，感觉到全村人的注视，霞飞双颊，丝丝温暖在心里游动。

“再亲一个！再亲一个！”

伴随着接二连三的起哄，招架不住的她借口躲到房间里，默默地掏出手机，找到刘师师跨年时发来的短信，果断地一键删除。

此刻，心里已经做出了选择。

…………

祭完祖的第二天，陆飞托着被掏空的身体，动身回到燕京，各大电视台早就翘首以盼，都等高媛媛拍板切《武林外传》的蛋糕。

他同样被古永锵翘首期盼着，恰好有这个空档，逻辑的研讨会需要时间组织，虽然搞定了华为，但夏利、波导这群友商还未答复。

借着这个机会，见面地点仍然设在秦海路的海之味火锅店。

“陆总，您好，我是古永锵。”

古永锵起身握手，规规矩矩。

“古总的大名我早就听过，有谁不知道，搜虎是‘古主内，章主外’，融资、收购、销售、市场、产品运营，好像古总什么都管。”

陆飞暗戳戳地离间说：“像你这么一位‘萧何’，章朝阳竟然舍得你离开？”

“呵呵，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古永锵眼神里透着一丝落寞。

陆飞把手往下压，示意坐下，“也许是古总遇到的不是明主，以为是刘邦，结果遇到个项羽，噢，不对，章朝阳可比不了项羽。”

他丫就是个魏豹！

古永锵尽管有怨气，也不诋毁旧主，话锋一转：“今天我让晓川请来陆总，是希望能得到陆总的支持，因为时间比较急，我没有准备完整的商业计划书。”

“没关系。”

陆飞双手交叉，“我相信晓川，也相信古总，因为你们是专业的。”

“谢谢陆总信任，其实我也收集了不少互联网行业的资料。”古永锵抱着资料，讲到哪里就抽出相关的资料，“我创业有三个方向，网络直播和在线教育，当然这两个是备选，我最倾向的是视频网站。”

说着递上一本《三联生活周刊》，上面刊登着关于土豆网和王微的报道。

陆飞随手一翻：“说来也巧，王微的这个采访还是企鹅给安排的。”

古永锵竖起大拇指，“我知道，企鹅注资了土豆网和PPS，还收购了油管，陆总的眼光真是在整个互联网行业里独一无二。”

“你也觉得网络视频很有前景？”

“没错！过去我在富国投资的时候，负责的就是媒体业板块，我能预感到宽带的普及会在今年开始迎来大爆发，整个网络视频行业正处于流量大爆发的前夜。”

“古总想融多少？”

陆飞满意地点点头，行家啊！

“大概300万美刀。”

古永锵伸出3根手指，“我愿意拿出网站15%的股权。”

“15%？”陆飞摇头失笑，“土豆网的天使轮，50万美刀就是33.3%的股权，PPS呢，80万美刀，也有32.5%的股权。”

“他们这么融资，不怕失去控制权吗？”

古永锵倒吸一口冷气。

陆飞夹了片羊肉，蘸酱咀嚼，“他们觉得把自己做的事情做成比任何事都重要，所以对控制权并不是那么在意，也很有可能，他们压根就不觉得自己真能把网站做成。”

“不，我们绝对不会！”

古永锵信誓旦旦保证，他多年积累的人脉和资源可以迅速组建一支视频行业里最稳定而强悍的团队，从版权、广告、市场、产品运营、融资等应有尽有，虽然比土豆网、PPS晚入局，但起点可以说全面超越。

陆飞眼前一亮，越来越觉得他适合企鹅视频的当家人，但也感觉到他自立门户的念头非常强烈，不是请客就能收下当小弟。

得斩首！

看着陆老爷光吃肉不说话，古永锵以为还是嫌融资的股权太少，咬咬牙抬高到“16%”。

“陆总，我们这一波人都不是什么新人，是新公司但不是新人，我们懂怎么运营一个互联网产品，也懂怎么给华尔街那些精明的投行们讲他们喜欢的故事，我们的网站肯定将来能上市。”

“既然上市，视频网站盗版的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陆飞眯了眯眼。

“我知道企鹅一直在买断正版版权，但市面上又有多少有企鹅这个财力呢？”

古永锵一本正经说：“所以我觉得在上市之前这个问题可以先不考虑，现在还是视频网站1.0时代，野蛮生长肯定会伴随盗版，就像佰度、搜狗靠MP3搜索做大做强，况且盗版的源头不是平台方，而是网民。”

“仅仅是网民？不见得吧。”

陆飞放下筷子，“汉唐文化跟沪市文广合作同步播出的《武林外传》，古总有看过吗？”

古永锵点点头，“敢跟春晚公然叫板的电视剧，当然看过，而且我还知道，企鹅给所有盗版《武林外传》的视频网站发去了律师函，连土豆网也没放过。”

“不只发律师函，我们还会选一两家比如楽视，比如PPTV直接法庭上见。”

陆飞冷着脸，“因为实在太过分了！《武林外传》才播出多少集，就有一些网站把电视剧全集挂上去，究竟是什么样的网友有这样的能力，在还没播出的时候就能获得全部的片子？”

古永锵能感受到一丝杀气，“呃，陆总，那也不是平台方做的，很可能是从制作工厂流出来的，真没想到盗版已经这么严重了。”

“幸亏扼杀的及时，但这样的扼杀什么时候是个头，关键还有人投这些盗版电视剧的广告，这就太过分了！”

陆飞敲了下桌面，“特别是搜虎、楽视，古总我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学他们，盗版可以，又不是不让你们生存，但要适可而止。”

“陆总，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古永锵心里咯噔一下。

陆飞拿起水壶，倒入浓浓的的酱料里，随即变成一团脏兮兮的浆糊，“好好的视频网站生意，给搞成一锅粥，怎么吃啊。”

“陆总想倒了它，洗干净，从头再来？”

古永锵赶紧喝口可乐，压压惊。

陆飞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企鹅会在告他们侵权的同时，把可口可乐这些广告商也带上了，告它们涉嫌在盗版视频上投广告。”

“还可以这样？”

王晓川和古永锵震惊得面面相觑，“陆总，我觉得不可能立案吧？就好像报纸的某些内容犯了忌讳，难道还把版面上的广告主也告上法庭？”

“法院当然会把诉讼请求驳回，但会让广告商们紧张，因为越高端的品牌越不敢败坏口碑，就会对视频网站施压。”

陆飞自信满满，这也是为什么盗版网站的广告总是跟青色、赌博、网页游戏沾边。

狠，太狠了！

古永锵心里一紧，这是断人财路打压对手，“陆总，你要是连根拔的话，土豆网这些小网站只能依附互联网的大资本，岂不是像企鹅、搜虎会独大？”

“章朝阳如果乖乖买版权的话，就给他留一份。”陆飞慢慢拿起蟹肉棒、撒尿牛丸、鱼豆腐等等，一盘盘摆在他们面前，“PPTV、56网、楽视就找人替掉他们，佰度、盛大、飞购、网艺、新狼都很有兴趣投资，或者接盘。”

“陆总，那我呢？”

古永锵仿佛听到天大的消息，脊背不由发凉，互联网资本大鳄要下场屠杀了吗？

“比起视频网站创业，古总，你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

陆飞的笑容，王晓川看在眼里，一下子让自己记起当初忽忽悠悠被拐到搜狗的样子，不能说一模一样，也至少是相差无几——

来自魔鬼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