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姜辉的质问，头目只是轻蔑的笑笑，锃亮的皮鞋头，随意踢着“他们”的头颅。

“一群渣滓而已，死就死了，怎么？姜处长难道感觉不习惯吗？”

这一瞬间，姜辉竟然无言以对，他的内心涌现出不甘，涌现出恨，恨“他们”不争气，也恨“他们”自己犯下的罪恶。

他恨“他们”轻易的让“他们”找到借口，让“他们”可以轻易的剥夺“他们”的生命。

或许，“他们”觉得，“他们”的命贱如蝼蚁吧，或许“他们”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命，和蝼蚁没什么区别。

“姜处长。”

姜辉沉默了，眼神平静的看向“他们”....戚光继上前拍拍姜辉的肩膀，将姜辉拉到自己的身后。

“说归说，场面上，多少还是得注意一点。”

“是是是，这次确实是冲动了，二位别介意。”

“互相，大家都得给个台阶。”

“没错，来来来，抽根烟。”

好在还有戚光继在，后续的事，不用姜辉亲自去和他们交涉。

而也正是通过戚光继的交涉，姜辉得知，原来陈欣欣是陈震江的女儿。

头目越过戚光继，对戚光继背后的姜辉表示了感谢。

姜辉没有说话，只是随意的挥挥手。

“那二位，您先忙，我们就先走了。”

头目带走了陈欣欣和熊思慧，临走前，陈欣欣不由自主的看向姜辉。

姜辉半蹲在地上，眼神却只看着地上的尸体。

陈欣欣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姜辉，他好像在难过，难道？他在为那些混蛋“惋惜”吗？

当然不是，姜辉怎么会为那些“混蛋”惋惜。

错就是错，罪恶就是罪恶，不会因为某一瞬间的可怜，就忽略掉他们曾经犯下的罪恶。

死亡面前，人人都很可怜。

只是，姜辉突然感觉到，其实，自己进了城，也没有多少改变。

无人区也好，星城也罢，它们之间最大的区别，无非，无非也就是，这里.....更体面点罢了。

警察们很快来了，因为是戚光继打得电话，所以他们来得格外快，地上的几具尸体很快就被收拾干净。

在戚光继的引导下，为首的警官向姜辉敬礼，姜辉点点头，双方随意的聊了两句，很快，警察带着尸体离开了这里。

姜辉和戚光继坐上车，两人都没有说话，接下来的时间，戚光继将车开到了离黑市不远的街道。

“兄弟，车太扎眼了，剩下的路，咱俩走过去吧。”

“好。”

姜辉率先下车，戚光继将车开到一旁僻静处停好。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黑市所在的位置走去。

一路上，姜辉的眼睛没有往两边看过，因为，离黑市越近，路两旁的饿殍越多。

有小孩子.........有老人.........有很多....看起来壮年的男女。

还有很多人在厮杀，很多人在哭泣，很多人跪在地上，屠刀高高的举起，血溅出来，将本就黑褐的路，染得更黑一点。

正在经历的死亡，姜辉没有亲眼看到，但凭借着地上分离的身体，他已能猜到，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

戚光继护在姜辉身侧，有不长眼的货色想要逼近二人。

戚光继将衣服掀起，露出腰间的手枪，凶狠的眼神下，总算是震慑住一些宵小之辈。

“小瘪三！大爷的东西你也敢抢！”

“哎呦！你个小王八蛋！！还他.....还敢还手！”

姜辉循声看去，只见几个成年人正围着踢打一个少年。

可令姜辉奇怪的是，尽管拳脚一下又一下的落在少年的身上，可是少年一声不吭，只是紧紧抱住身前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