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陌阳看见寝室里的人都出来了，最后他把目光停在温晴身上，上前焦急地问：“大哥怎么样了？”

温晴看着他摇了摇头：“他很不好。御医说大哥受的刺激过大，一时半会无法醒来。不过你也不要太过于担心，大哥有惊无险。”

想起裴汉明那副气若游丝的样子，她深深叹口气。

忽然更加明白温夫人当初的用意，原来把她嫁给裴汉明，就是来给他冲喜的。

不然凭他们温家的地位，如何能攀上鲁王府这门亲？

她同情身体的原主人，幸而是她穿越过来了，不然温姑娘一定会被腹黑男欺负死。

裴陌阳见她低眉垂眼，还唉声叹气，知她牵扯其中也很煎熬，对他或许有怨怼，不禁问：“你为何没有嘲讽我？”

这话问得突兀，连他自己也察觉出问得不妥。

温晴错愕，抬头望着他，这才想起他和甄姬儿的过分行为，不过事不关己，她觉得没有必要为难他，只是淡淡地说：“事已至此，嘲讽又能怎样。”

她理解他和甄姬儿。

两个相爱的人，忽然成了叔嫂，这种天翻地覆的转变，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

除非不再相爱。

裴陌阳有点诧异，似乎看不懂她了。

他微微点了点头，自嘲道：“我明知道大哥受不了刺激，还和大嫂牵扯不清，你觉得我是不是一个混蛋？”

突然流露的自知之明，倒叫温晴不习惯了。

温晴很诧异，她所认识的裴陌阳，除了洞房之夜她感受到温柔，其他时候她皆对他感到厌恶。

像此刻这样的柔声低语，她从未预料。

“你确实是一个混蛋。”她道，“不过我理解你，你喜欢甄姬儿，一时之间无法忘记她。这不怪你，要怪只能怪命运捉弄人。”

她话音未落，裴陌阳忽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温晴微微一愣，不明白他这个眼神包含几个意思：“你不会还怀疑是我吧？”

“若不是你，姬儿为何成了世子妃？”裴陌阳已经不怀疑温晴，只是故意试探她，“若不是你，喜娘又为何忽然死了？”

这个问题温晴也想知道，她还怀疑他呢。

“说到这个，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我出府被衙门的人抓走，你很快就出现了？还处处和甄姬儿暧昧，今天差点气死世子！”

“……”裴陌阳目瞪口呆。

事实好像就是这样，他差点害死了大哥。

“哼。”温晴瞥他一眼，转身看向房门。

见王妃送御医出门，她赶忙走了过去，等御医走了她才问，“母亲，大哥怎样了？”

王妃摇头叹气，瞟见裴陌阳站在一旁，缓了缓走了过去，皱眉柔语：“陌阳，刚才母亲担心你大哥，所以有点着急了，你可莫要放在心上。”

裴陌阳心口一软，那种被嫌弃的感觉再次被他按捺下去，抿嘴摇头，真诚地道歉：“母亲，都是我不好，惹大哥发病。大哥现在怎么样，我还想去看看他。”

他往寝室看了两眼。

王妃立刻拉着他的手臂，走下廊上的台阶，好言相劝：“还是等他好些再去看吧。你现在过去看他，万一再刺激到他，那可就不好了。”

裴汉明自从得了这个奇怪的病，就成了鲁王府的禁忌。无论是谁，但凡有危害裴汉明的举动，立刻禁止他靠近。

这些年裴陌阳早已习惯。

以往他从来不会在大哥面前所有为，这一次真是疏忽了。

“行吧，那我等大哥好了，再去看他。”裴陌阳转身拱手道，“母亲，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