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天地未变。”黑衣淡淡到：“只是身边却没了心头上的人。”

“我有疑。”

“我父母被李晨曦所空，你可知？”朝歌努力压制着心头的激动，既然他是千年后来的阿音，那么他一定知道其中事，尤其他与李晨曦的关系那般好。

“不是被李晨曦所控，你误会他了。”黑衣话落，惊讶的看着朝歌：“为何如此问？”

“你不是为了，给我改命护我周全，才回来的吗？”朝朝心头激动：“我，我记得明明是死在了李晨曦的后宫里，而且我是他的皇后。我父母被李晨曦控制……他后宫中养着的男子，可是你？”

黑衣眉头紧蹙，只是看着朝歌，却不说话。

“可是你的原因，我才能又重新活一次？”朝歌眸中泪水涌出，双手发抖的抓着黑衣的衣袖：“你说话啊，是不是你，是不是李晨曦为了你控制我的家人，利用我来威胁我父母，李晨曦敛财只是为了你，为了讨你欢喜供养你的喜好？”

“不是！”黑衣肯定：“我的记忆中没有你所说，因为我的出现，很多事情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而且…李晨曦从未有过害你之心。”

“？”朝歌不理解的看着他，耳边是她离开云溪国时，女皇刻意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的话。【别嫁，不要相信司空府的人。】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朝歌眉头紧蹙，身子发抖：“若当真如此，我…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该去招惹阿音的，我不该去招惹司空府的，我只想守着我的父母，我的家人安安静静的过完这一生，我不想和你们任何人扯上关系的。”

朝歌的情绪不对。

黑衣一掌将她劈晕揽入怀里，一声叹息：“其实不该的，唯恐誓言成真。朝朝，这辈子你我只能是师徒的缘分，我会护你和阿音一世顺遂，待你来生我守你一世。”

朝歌再次睁开眼，天已经大亮。

整个房间都没有黑衣的声音。

撇眼，床头放着一张纸。

展开。

朝朝：唯恐你誓言成真，故而泄露天机，此已违背逆时而回的诺言。此生，我与朝朝为师徒，至此黄泉不变。司空音，李晨曦二人皆可完信，无需生疑，其各种疑惑莫要再问，为师亦不再答。另约定，此事为你我师徒二人秘密，切记不可对阿音提及。若知，我与他其一人必消失。

信纸重新折起。

读到最后一句，朝歌心难受的似乎要扭成了一个结。

她有太多的疑问，因着最后一句，她彻底放入心底，此刻已是个新的开始，她又何必去执着曾经，眼前的路由自己把握。

“付朝歌。”朝歌闭眼，喃喃自语：“昨晚我做了一场梦，是梦，只是梦。”

再睁眼，朝歌烧掉信纸。

转眼看到外面，两腿绑着沙袋的师父，从远处跑来。

此时的黑衣师父，依旧是曾经的面容，那个易了容以后的熟悉面容。

他是黑衣师父。

她是付朝歌，黑衣师父的徒弟。

唇边扬起微笑，眸中星辰大海。

极寒之地长白山上的原始森林里，第一年，朝歌每天绑着沙袋跟着师父晨跑。

从一开始的跑不动到后来师父宠着哄着背着跑，再到脸不红气不喘的自己跑。

那时候她开心，黑衣师父交给他的所有她都是欢喜的，好奇的。

第二年，黑衣师父教会朝朝如何一刀毙命，她学的炉火纯青，出手干净利索没有任何多余的花招，只为护己杀敌。

第三年初夏季节，传来了玄周国皇帝殡天的消息，同时司空府老大统领病逝。

这一天，长白山原始森林里的黑衣师父，沉默了一天，独自在树屋，朝朝深知其因，未有打扰。

她下山，买了新鲜的食材。

鱼，老姜。

她记得李晨曦说过，阿音最喜欢吃这种做法的鱼，当年阿音也是如此说的。

山下朝歌得到只言片语的零碎消息。

虽零碎，可是组在一起也不难猜测。

无非是说，玄周国老皇帝殡天，新皇就是三年前已经死去的九皇子李晨曦，原来他没有死，只是藏在了司空府，被小音公子和她妹夫嘉韵郡主的夫婿司空峰护在府内。

司空府的小音公子被太医陆诚治愈后，接手老大统领的兵符，以强兵权势扶九皇子李晨曦登帝。

新皇李晨曦登帝后的一个月内，杀尽手足兄弟，凡是对他不满的皆被满门抄斩。

雷厉手段下没有人再敢说一个不字。

司空府小音公子护之左右，李晨曦的皇位坐的是稳之又稳。

夜幕降临，朝歌回去。

远远的就看到黑衣师父一脸焦急的东张西望。

他在找自己。

朝朝自责，心头后悔下山时没有对师父说一声，更没有留下什么字条类的：“对不起，让师父担心了。”

黑衣轻笑，拍拍朝歌脑袋：“哪里有错？难道要责怪你下山给为师买鱼？”

他满温柔的目光从朝歌脸上移到她手中拿着的那条鱼上：“朝朝要给师父做鱼？”

“是啊，朝朝正有此意，不知道做出来可合师父胃口，师父可以期待一下啊。”

“自然。”

朝歌笑转身朝着厨房走去，可心头有事，转眼看着黑衣，欲言又止。

“有什么想问的，问吧。”黑衣摇摇头：“看你这般苦大深仇，一脸为难的模样，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