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衿大势已去,不愿面对方言大汉,麻溜拿出原身怀里的三百两银票就要放,心中默默记上一帐,三百两的恩情,回上界后帮原身挑个好投胎之处。
三百两?房妈妈自然不从,进了满春楼大门,不出的血本无归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伸手招几个大汉团团围在桑衿身边,手拿卖身契,想必是早已准备好的:“今日要么拿出六百两银子,要么签了这份卖身契!”
桑衿微微蹙眉,如今神力被压制太狠,哪怕两人也只能堪堪应付过去,更何论这五名满身腱子肉的大汉。
打不过,就要想办法。
桑衿化被动为主动,绕开大汉们朝房妈妈走去:“卖身契拿来,我签!”
话音一落,身后大汉一愣,伸出的拳头僵在空中。
这姑娘怎么不按套路走?
“姑娘,找个跑腿的回家中给你取些银子吧,卖身契万万签不得!”一旁的中年男人忍不住冲上去,不小心撞到桑衿,而后按住桌上的卖身契,提醒她。
看来人间自有真情在,桑衿刚要道谢,余光一扫却发现自己的钱袋被割下,只余一根空荡荡的绳子!
方才的中年人得逞后,坐回原位,与房妈妈挤眉弄眼,木桌下手中露出钱袋一角,竟是一伙的!
简直欺神太甚!
一个逼着卖身,一个偷盗财物,还好今日是她,换成普通人家的女子,早已被他们吃干抹净!
桑衿压下怒气,佯装毫不知晓钱袋被偷一事,正要落笔写下,忽而仰笔一挥,少数神力释放而出,放倒离她最近的一名壮汉,而后将墨汁尽数泼在房妈妈脸上,迷住双眼倒下。
大堂众人慌乱之际,桑衿一个跨步急急绕过房妈妈,本想直接离去,匆忙一瞥,门口处围的水泄不通,皆是看热闹的,无奈之下只好循着楼梯奔向二楼,再寻出路。
禹城内人皆知,二层楼可都是禹城非富即贵之人,并非寻常人家所能议论,伸长脖子多看几眼便也纷纷散去。
二楼拐角处,桑衿旋身上楼便注意到,最深处的那间屋子格外不同,镂空的梨花木窗上挂着几缕极细不易觉察的丝线连着屋内,若是有人靠近,屋内人轻易便能觉察到。
就那间!
打定主意后,桑衿呼吸间便移动到屋门口,白皙手指轻推屋门,没锁!
桑衿心中大喜,神仙的好日子终于来了,一个闪身进入屋内,刚巧房妈妈众人追上二楼,桑衿赶忙将屋门关上,背靠木门平稳呼吸。
“王爷,您先坐着,待会我便将听雨姑娘给您喊来。”屋外五六人嗓音传来,脚步声愈发靠近。
糟了,是房妈妈!
只是听着这次语气带着些尊敬之意,似是捉她途中,先领着谁过来。
但..走廊上只有最尽头处这一间房。
桑衿环顾四周,跳下去?傻子才跳!
梨花木窗仅仅只能打开狭小一扇,若是重新破开一扇,太耗费时间,稍有不慎会再次落入虎口。
躲起来?还可以。屋中屏风后倒是有一空处,刚好够容纳一女子。
匆忙躲入屏风后,桑衿只余一条缝隙观察外界。
屋门打开,为首一人格外夺目,乌发深瞳,眉眼似冰雪淬过,着一身月影白袍,格外淡漠疏离。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屋外方才呼他为,王爷?
桑衿脑中快速回顾,北国独一位王爷顾伏桦,皇帝年纪最小的胞弟,下界尊贵无比的人,平日里纵情山水,想不到私下还来这种烟花之地。
呸,冠冕堂皇!
顾伏桦迈进屋门的脚步愣了一瞬,暗中桑衿不免紧张屏气凝神,难道被发现了?
可下一瞬,顾伏桦又面色自若:“先退下吧。”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他声音清冷,又隐隐带着中说不清的韵律,像是上好玉瓷玎玲相撞,桑衿下意识朝那处多看一眼。
顾伏桦缓步走进屋中,拿起桌上釉瓷茶杯,提起花茶壶斟满一杯,忽而凝力,手中茶水如箭一般,直直泼在屏风后。
正松了一口气的桑衿,双眼迷住,被茶水泼了满脸。
顾伏桦迅速起身,一手抓着桑衿肩膀,将其拖出狭窄空间,扔到地面上。
再回过神,白皙脖颈被一只手掐住,面前那人眼底冷意毫不掩饰。
“何人在此?”窒息感传来,微风吹过,茶水凉意散出,桑衿吓得浑身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