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澹薇警告的话语，那丫鬟直接磕头在地。

她肩头轻轻的发颤，语气十分急促，“奴婢看的很清楚，就是阮朝朝推了我家姑娘一把，我家姑娘身娇体弱，又怀着身孕怎么禁得起她的一推，即便她觉得是轻轻的一下，落到我们姑娘身上，也是承受不住的……”

似乎没有对上李澹薇的眼神，那丫鬟整个人都缓和了不少，她歇了口气继续。

“世子爷这样问奴婢，分明就是在给表姑娘开脱，一个巴掌拍不响，即便是我家姑娘去拉了表姑娘一把，表姑娘也应该看在两家的情分上，看在一脉同宗的份上，也应该让让表姑娘了。”

“你一个婢女，也敢说主子的不好了？”李澹薇道。

丫鬟被吓得抖索一下。

李澹薇声音泠泠，“凭什么她阮朝朝就要让明朝漪，都是人，谁规定谁弱谁有理了？”

李澹薇不想在听丫鬟丧良心的觉此，“好了，你其余的话都会是供词。”

李澹薇看向柳萧，“柳将军，你若觉得这件事必须出来个是非，这桩案子就交给大理寺审理，怕我不公允，我可以吩咐其余官员来做，甚至是三司会审都可以，总归我不怕丢人，朝清也不怕丢脸，安阳侯府也耗得起这场官司，阮朝朝深深不怕影子斜，律法跟前无私情，您若是觉得可以，那么我们都是听柳将军的。”

柳萧有些发怔，李澹薇虽然没有说这件谁对谁错，可已经间接借着这丫鬟的嘴，把大概的事情经过都述说了起来，这个丫鬟也说了，是明朝漪再次去拦路阮朝朝，导致的早产。

“当然了，这件事阮朝朝还是有错的。”李澹薇顿顿，他看向阮朝朝，“这样的大人家府邸，怎么能出入不带丫鬟侍卫呢，亏得今日有个丫鬟能给您证明两份清白，若是只有你和明朝漪，明朝漪今日母子俱损了，你就是哑巴吃黄连，只能认下这一尸两命！”

阮朝朝不言语了，认了这句呵斥。

李澹薇说着目光落到柳萧脸上，“二妹夫关心则乱我能理解，你我都是给镇国公府做姑爷的，照理说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也是一个小阵营的人，我不偏心谁，眼下你能听我说怎么多，也是明辨是非的人，所以，你若是还要继续闹个所以然出来，就去击鼓鸣冤，若是觉得差不多了，就去前面看看明朝漪。”

柳萧沉默了下，扭头超前产房那头去。

见人走了，沈玉安上去就是一脚踹到那丫鬟身上，恨不得掐死这人。

“前言不搭后语的东西，我安阳侯府的世子夫人也是你们主仆能够攀咬的，趁着阮朝朝身边无人，就敢主仆欺负人了！”

“你若把他踹死了，你们有理都变成了无理了，私设公堂是犯法的。”李澹薇平静的开口，阻止沈玉安的牵连，“沈玉安，你差不多就得了，这丫鬟什么都没做，莫要结仇了。”

明朝清上前，盯着那丫鬟看了小许，就说“我记得你，你是朝漪身边二等丫鬟万和，为什么你现在成了朝漪的近身丫鬟了？”

万和看着明朝清，很快就底下头，小声地说：“她病了，所以二姑娘提我做了近身丫鬟。”

“你不说实话，我可以自己去查。”明朝清说，“你觉得镇国公府是谁做主呢？”

万和哽住，手足无措起来。

明朝清说：“这里都是自己人，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万和小声：“春芳不知做了什么得罪了二姑娘，被二姑娘发卖了。”万和道：“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李澹薇不信这话，“近身的丫鬟被卖出去，不过是能更正大光明的杀了，你家二姑娘在柳家过得不好？”

万和摇头，否认李澹薇的话，“柳家上下对姑娘都很好，非常好，自打姑娘有孕后，都是柳家捧在手中的珍宝。”

沈玉安插话，“问了当白问。”

李澹薇沉默了下，“为什么许镜奇厌恶你家姑娘，你可知道缘由。”

单单把明朝漪和明朝沁拎着出来，分明就是明朝漪哪里都好。

万和摇头，“这个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就是个二等丫鬟，都是在院子做事的，主要是负责茶水和针线的，不是经常跟着二姑娘进出的。”

“适才的话，是明朝漪教你的还是真的？”明朝清走上前问，“你不要担忧，你只需要给我说实话，我保证这里谁都不会把你接来下的话，告诉你的主子。”

万和摇头，李澹薇只是说：“是不是阮朝朝推的，你只需要回答这个，在你的视野范围内，是不是阮朝朝推的明朝漪，只用告诉我这个即可，你是人证，只要把看到的关键地方说出来就好。”

万和就说：“奴婢看到表姑娘扯会衣袖，姑娘就倒在地上，二姑娘当即见红，奴婢慌的什么都不知道，陪嫁嬷嬷打了奴婢好几次，说的奴婢没有看好二姑娘，让奴婢好生想都发生了什么。”

明朝清一副你说了和没说没区别的话盯着万和，“好了，我去清楚了。”

李澹薇就说：“我过去了也帮不了忙，你先去前面看看，阮朝朝，你也跟着过去，到底要个人母亲一个交代，你没错，姿态不必放低了，不要给你的北地丢人，明白吗？”

明朝清朝着前面生产的地方去，柳萧是男子不能进去，只能在门口急急的对着里面吼些无所谓的话。

明朝清带着阮朝朝进去，倒是被坐着的明老太太阻止着。

“你们两个都是没生育的姑娘，怎么能看这些。”明老太太很实诚，倒不是把冲撞到什么，就是把两个没生育的姑娘，看着生孩子如此艰难恐怖，心中留下疤痕。

明朝清说：“祖母放心就是了，我和表姐就是进去看一眼。”

明老太太一把拉住阮朝朝，安慰她：“你不要多想，就是个小意外，朝漪这个孩子本来就不好保着，说是早产也是这个月份出来的孩子不在少数，你不要多想了知道吗？”

阮朝朝嗯了一声，“我先进去看看她。”

里面生产的明朝漪疼的面容拧巴成一团，叶氏看着进来的二人，忙起身，“她，她才服用了催产的汤药下去，这妇人生孩子都是看着艰难，实际上只要用药得当就不会有事的，难为你们两个孩子了。”

叶氏见着进去的明朝清，望着跟前一动不动的阮朝朝，“没事的，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惶恐，我信你不会推朝漪，这就是小意外，不要多想了明白吗，朝漪是第一次做母亲的人，都把第一个孩子看的很重要的，你理解理解她……”

明朝清看的在床榻上疼的切齿的人，“朝漪，你不要害怕，我们都在这里，你安心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就好，你夫君就在外头。”

“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好疼，我要疼死了，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明朝漪抓着明朝清的手，痛苦低吼，“帮帮我，帮帮我，我好疼，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