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黄沙处的城镇,一辆马车夹在往来之中,穆睨见着还靠着马车壁不舒服的谢瓷兰,将茶水给他递过去,伸手摸了下他的脑袋。
穆睨认真地问:“你还晕?你晕船也就罢了,怎么下地还晕马车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疾患的,你告诉我,我不想魂归故里。”
谢瓷兰推开他递过来的茶水,摇摇头表示不需要,难受的爬在窗户边,用着鼻尖轻轻嗅着外面的空气。
他很少坐船,更别说直接坐了怎么多天,他身上还有伤,穆睨成日在他耳边闹腾,中途又和某处势力撞上,只能改成小船绕路,等着他彻底回神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落到疾驰的马车上了。
短短半个月,谢瓷兰从京城横跨了半个大宜,现在整个人都是飘的。
“你不是水土不服了吧?”穆睨让外面的人找个客栈落脚,伸手摸着谢瓷兰脑袋,发现有点隐隐发烫,还有些密密麻麻的汗珠落了出来,“你是伤口难受了?”
谢瓷兰难受的不想说话,肚子里面分明没有什么东西,却被马车颠簸的想要吐,他捂嘴干呕几下,浑身都不舒服起来,眼眸都浮现起来一层水雾。
穆睨坐过去给他拍着背脊,轻声说道:“你这什么体格,出来一趟就这样了,你稳住啊,你别吐啊,怪恶心的……”
谢瓷兰抬起眸子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眼下他完全没有什么杀伤力,倒是把人逗笑了。
穆睨将他扯了过来,让他靠着自己肩头,“好了,不说你了,你没出过远门,也没这样讨过生活,怎么说也是给你家亲戚办事,你自己忍忍吧。”
找了客栈落脚下来,穆睨将大夫送走,回来见着难受的蜷缩在床榻的人,“你倒是厉害,居然水土不服了,你这样,后面怎么弄?”
谢瓷兰脸上带着痛苦的颜色,穆睨终于软了语气,落座在床沿边上说:“好了,不会有事的,我在这里,晚些时候喝药吃饭睡一觉就好了。”
他轻轻的拍着谢瓷兰的背脊,“你先睡觉。”
谢瓷兰努力打着精神说:“你别管我,你现在先去把外面的事情弄清楚了,从这里出边塞,朝着前面走,还有几日光景、。”
半个月不算快,或许这里已经有不少的势力云集了。
“怕什么,我现在去做什么?”穆睨拿着帕子给他摸着脑袋,“眼线就是要在这里,把这些不对劲的东西都清理了。”
谢瓷兰脑子疼的厉害,就听着他说,“你想好好的呆着这里,我出去一趟,可能要晚点回去,我先去把这里的情况都全部搞清楚。”
谢瓷兰拉住他的衣袖,努力稳住灵台,慢慢地开口,“你不要打草惊蛇了,你带的人不多,你在大宜的势力是用来保命,若是贸然动用了,你必须马上会程国,你本来就输在了夺嫡一事,这种情况回去,你的下场绝对惨的你自己都不敢去想。”
“你别走。”谢瓷兰拉住他起身的动作,摇了摇脑袋,似想挣扎的做起来,到底是微微一动,脑子就混的离谱,看人都重影。
他觉得这一趟少稍有不慎就是个死,必须每一步都走的结结实实的,一步都不可以错,他不想死,穆睨不能死,甚至一差错都不能出,若是
谢瓷兰一边想着一边和他分析其起来,“你别走,听我把话都说完,你脸生,这里又是边塞,指不定还有你对家的力量在这里,等着把你杀人灭口了在甩锅给前线?”
穆睨动作停住,顺着他若有若无的拉扯坐到了床沿边上。
谢瓷兰静静的想了想,继续说:“你要做的,其一是杀京城派来的人,最好只把自己的人留下,其二,不要把杀你的人都赶尽杀绝了,让他们带消息回去,给你的兄弟,让他紧张,让他觉得你已经在大宜取得了可以回去弄死他的力量。”
“我们来这里的核心就是获取独一份的情报回去,那么要做的就是,第一杀了和我们抢情报的人,第二在得到情报后,再放出真假参半的消息,诱导他们犯错,最好能把他背后的主子都彻底钓出来。”
谢瓷兰说着,觉得头晕的厉害,还想要说什么,穆睨已经将被褥盖在了他的身上去。
“我心中有数,你好生休息。”
谢瓷兰嗯了一声,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等着再度睁眼,眼前是灰蒙蒙的一片。
“倒是能耐,居然还把他扎醒了。”
谢瓷兰觉得受伤疼的厉害,就听着一道略微带着老态的声音说。
“这位公子已经退烧了,现在就是有些虚弱,肩头有伤又加上心绪不稳吓着了,来了陌生的地方又水土不服了,还有就是舟车劳顿的厉害,好生歇息几日即可。”
老大夫收着针起身,就说,“最近往来的商贾许多,莫不是边塞外面又有什么横财可以发了,我见二位不是这头人,大约也是来做生意的吧,这位小公子身体可经不住塞外的风呢。”
老大夫整理着药箱,又提笔落下了药方,继续说:“眼下正是外面风景好的时节,到底是风大,这位小公子恐怕是受不住的,若是在不好生将养,病累到肺上,便是要花大价钱了。”
老大夫看出二人出身富贵,还是善意说:“赚钱在多,也有有精气神话不是,老朽没有玩笑,这位公子不好好养着,绝对是要留下病根的。”
穆睨嗯了一声,亲自将人请了出去,就说:“见着大夫医术不错,怎么没有找个好地方另谋高就,我随行还差个大夫,若是您不嫌弃,价格都是好说的。”
老大夫似有两份气节,“这里的大夫谁不厉害的,都是用前线的将士练手出来,他们在前面保家卫国,为了大宜头可抛,血可流,我们岂能怕死而逃。”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前线现在好像没有消息了?”穆睨故意激怒老大夫,“说的是要谋逆呢、。”
“我呸,我要知道你们是这种人,我才不要来救人,你们居然如此不要脸,要是前线的镇国公府几位将领,真的要反,为什么前面不反的,现在要打胜利了,你们说反了。”
老大夫非常激动,“哼,果真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罢了,不就是觉得前线的人功高盖主吗,已经是镇国公府了,还能怎么赏赐,难不成来个一字并肩王吗,果然忠诚赤胆用无好结果!”
“我不过是听说罢了,大夫莫要生气,这不是得到了消息说的前线出事了,我家里是做牛羊马匹生意的,就是和塞外的人打交道的,莫说是我了,最近不少来的人,都是多多少少听到了风声,想要来谋取点好处,万一——”
“万一什么,若是朝堂真的把前线的明家人怎么了,就是把大宜朝着亡|国推呢。”老大夫很气急,直接打断了穆睨的话,呸了他一下,“明家人一直都护着咱们着一方百姓,谁家打仗不是后面的地方遭殃啊,你睁大你的狗眼好生看看,看看我们这里有一丝一毫的民不聊生吗?”
穆睨见着气得离开的老大夫,摇摇头走了回去,“可好点了?”他看双眸无神的人,“你可真是相当耽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