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知道我叫你来是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白先生。”
白庆天看着多年未见的女孩已经亭亭玉立,似乎生活把她身上的小姐光环打磨光了,她叫自己白先生。
也不错。自己跟她没有关系。
白庆天从茶几上的烟盒子拿出一根雪茄,想要点上,发现火柴点不燃。夕瑶皱了皱眉,鬼使神差地说:“你别抽烟了。”
“我还轮不到你管!”白庆天因为烟点不着的烦躁,发泄在夕瑶身上,“把桌子上的文件签了。”
夕瑶愣了愣。
没想到自己对亲情的关心,在这里却变成了热脸贴上冷屁股。
她走到茶几前,在看见文件上标题那几个简单的字,整个心都要崩溃了……
“赶紧吧这份文件签了。”白庆天对待夕瑶的态度很差劲。
“白董……”
夕瑶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和父亲十几年没有见面,如今的见面却是要签这样一份令人大失所望的合约书。
“我养了你十几年,虽然后来没怎么尽到父亲的义务,但是你上大学我也是有帮助的,你以为你上浅海戏剧学院奖学金可以有一千万?我对你也仁至义尽了,你不是我的女儿,我有找过你的亲生父母,但是都是徒劳。所以,你不要怪我。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白庆天的话,无非对于夕瑶来说就是晴天霹雳。
眼前这个曾经对她无微不至的中年男人,她喊了十多年的爸爸,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如此狗血的事情竟然发生在她的身上?
“我凭什么相信你?”
“合约下面的那个文件夹里是你的检验报告,上周我派人去拿过你的头发。”
“你派人窥探我的生活?”
“咳咳……不是这样我还不能确定,官燕惠给我穿了那么多年的‘军大衣’。”
夕瑶看着纯白A4纸上那触目惊心的标题:关于白庆天与其养女断绝关系书。
断绝。
很多年以前,母亲还在的时候,眼前这个男人无论有多忙,周末都会带着自己和母亲坐私人飞机去白家位于南方某小岛消磨周末。白庆天只要一出差,就会给自己买天南地北的礼物,有的时候是糖果,有时是芭比娃娃,全是夕瑶当初最爱的东西。
夕瑶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由于贪玩,在小岛上的热带雨林里迷了路,天色很晚的时候,一群特警出现在她面前。幼小的她躺在灌木丛里,看着对着自己满是心疼的白庆天,撒娇地喊着:爸爸,我好想你。
那时的白庆天,抱着夕瑶,旁边的官燕惠哭得泪眼婆娑,两个人都是十分心疼:“宝贝,以后不可以离开爸爸妈妈的视线了。”
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的他们啊。
仿佛就在昨天的过去在此时此刻竟然变得遥不可及了。
“白董……”夕瑶竟发现自己叫得如此顺口。“你是什么时候就怀疑我不是你女儿的?”
“官燕惠死的那天我就知道了。”
夕瑶鼻子一酸,“所以,你没有参加妈妈的葬礼。”
白庆天灭了烟头,“那是我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你爱过我妈么?”夕瑶带着哭腔,“给我一个答案,我就签。”
“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讲条件,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白庆天只感好笑。
就是这样的男人。
霸道,无情,没有任何亲情存在。
哪怕,她当他的女儿那么多年,那些年的亲情仿佛都已经付诸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