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聿大为吃惊，但因忙着给凤清欢还魂，没有再去求证。

末了，他饶有兴致地打趣道：“小雨儿，咱们鬼灵族的天门可非同一般。”

萧雨瑟安静地倾听着，却并没有表现得很惊讶，因为这个诡异现象她早就发现了。

她眼底眉梢之间，生出几分让人亲近的烟火气息。

这会儿这才将自己曾经在幻境中看到的一切，告诉了燕子聿。

闻言，燕子聿墨瞳璀璨：“如此说来，我们在这里只逗留了一个多月，可外面已经过去了一年多。”

他一边说一边摸自己的脸，心里不由想，倘若在这里呆个一年半载，外面岁月流逝，他却容颜不衰……

好像在瞬间得到了容颜永驻之法！

还真是妙哉！

他正想着，不经意暼间发现萧雨瑟紧拧秀眉，顿时收回了神游。

燕子聿担心她思念孩子，诱发诅咒：“小雨儿，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萧雨瑟的目光凝向北方，半晌才幽幽道：“已经过去了一年，也不知她惦记的那个人死了没有？”

“哪个人？”燕子聿伸手摸了摸萧雨瑟的额头，没有发烧。

他更紧张了，又抓着她的皓腕去给她诊脉。

脉象平和缓慢，沉着有力，不似生病。

萧雨瑟平静地抽回柔荑，缓声说道：“萧雨瑟上天山采药是为了救她的心上人，那人叫顾景轩，西宁国宰相的独子，因为得了重病需要天山的白幽草做引子，萧雨瑟为了他丢的命。”

提到西宁国，燕子聿对其了如指掌。

萧雨瑟刚说完，他便将顾家的背景全都道出：“那西宁国宰相顾暮声是老年得子，他已年过半百，儿子却只有十八岁，从小体弱多病，不能习武，成天看书，也算是个才子……”

燕子聿仔细打量着萧雨瑟的脸，脑子不停歇地，将他熟识的西宁国名门闺秀的长相回忆了一遍，没有她。

“不过……能与顾景轩婚配的女子，西宁国怕是也没几个人能匹配，你这原主究竟是谁？”

燕子聿问得小心翼翼，他的记忆里并没有萧雨瑟这个人。

萧雨瑟面色清冷，燕子聿在这张陌生的面孔里，看见的还是活生生的凤清欢。

“这具身体的原主，是西宁公主。”

萧雨瑟平静地说出原主的身份，她虽是公主，却也是个可怜且卑微的私生女。

燕子聿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不可能！西宁国的国姓是皇甫……难道，你是那个死风流鬼皇帝的私生女？”

西宁皇生性风流，有关他有私生女的传闻倒是听说过，但听闻西宁皇并不待见私生女，就连国姓也未赐。

萧雨瑟虽然未点头，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证实了燕子聿的猜测是对的。

燕子聿突然鹰瞳黯下，语气透着紧张：“等等……小雨儿，你现在……不会还喜欢那位顾公子吗？”

萧雨瑟摇摇头，神色却凝重且复杂。

她这样的表情，直让燕子聿的心咯噔一下，莫名地紧张起来：“小雨儿，你还想去帮他摘白幽草？”

他记得刚才萧雨瑟还提到那位顾公子的死活，不会真的还惦念着那个人吧？

萧雨瑟秀眉微蹙，心思显得有些沉重：“子聿哥，我拥有原主的记忆，她的过往对我是沥沥在幕。原主临死之前的执念是要摘得白幽草，送回西宁国救顾景轩。现在我占了她的身体，倘若不能替她完成这个心愿，便觉得对不住她。”

燕子聿瘪了瘪嘴，言语也变得犀利：“若真是只摘白幽草，那倒是无碍，我就担怕她心心念念着想嫁给姓顾的那小子，你不会还要替她嫁人吧？”

萧雨瑟微怔，接着肯定地摇头道：“我不会嫁给顾景轩！摘白幽草救他是一回事，原主跟他之前的情感纠葛是另一回事。虽然我占用了原主的身体，但我……终究不是她！”

闻言，燕子聿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那我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了……只是，这白幽草并不好采摘，那日我去捡尸体时，大概看了一下周边的环境，很危险。”

萧雨瑟没有因为他的话退缩，小小的巴掌脸露出一个坚毅自信的表情，飞斜上挑的丹凤眼，闪过一丝精光。

燕子聿很快就捕捉到这道精光，那是灵力在体内强有力运转时，自然流露出来的目光。

就像轻功好的人，走路比常人轻盈。内力浓厚的人，呼吸比一般人要缓慢悠长。灵力高强的人，往往体现在眸光之中，越是灵力强盛之人，眸子越发是流光溢彩，明亮清澈。

燕子聿记得凤清欢之前灵力一般，偶尔爆发，也是因为她是鬼灵族。

但她不能控制得得心应手，所以，她的灵力往往不如她的轻功。

“小雨儿，你坐稳喽！”

燕子聿一只手抵在萧雨瑟的后背，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命门，将自己的灵力输入她的体内，探寻她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