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警觉地听了半晌,没有半点动静。
打开房间一看,也不见人影。
再四下又仔细搜寻,果真只剩下了他和萧雨瑟二人。
“子聿哥,你在找什么?”
萧雨瑟柔荑轻抚着颈,走出屋子。
她明明睡得安稳,可依旧头疼,未曾有梦,却仿佛跑了千山万水,说不出来的累。
特别是喉咙,感觉痛的难受。
“找人啊,夜北冥他们竟然全撤了,连个渣都没……”燕子聿眼角余光瞥见萧雨瑟颈间两边的红印,眉头一皱,飞身过来,扯开她的柔荑细细看了起来:“你脖子怎么红了?”
萧雨瑟瘪嘴,一脸无辜:“还不是昨日被冥王掐的。”
她早已把燕子聿当成了亲哥哥,在他面前,她自然而然地放松。
也不知是不是原主的执念太深,只要萧雨瑟一放松,就会有属于原主的许多下意识动作。
比如瘪嘴撒娇,以前的凤清欢可做不来,但萧雨瑟的性子却是极爱。
燕子聿怔怔地看着她,呆住了。
眼前的萧雨瑟,同时拥有两个不同气质女子的特怔,时而热情又冷清,时而活泼中不失沉稳,看似天真实则睿智,矛盾的气质在她身上融合得天衣无缝。
只要她瘪瘪嘴,邻家少女的娇态油然而生。
“子聿哥……你在看什么?”
萧雨瑟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好几下,才把他的魂召回来。
燕子聿拉回思绪,为了掩饰刚才走神的尴尬,假装要给她看看伤势:“怎么会有四个指印?”
尽管四个指印的位置都很接近,燕子聿还是一眼看出是两个不同时间造成的。
夜北冥明明只在宰相府劫持萧雨瑟时,掐过一次,应该两个指印才对,为何是四个?
难道这是不是指印,是……吻痕?
燕子聿似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昨晚睡得昏天暗地,原来是夜北冥使了下流手段。
那冥王定是趁他熟睡之际,轻薄了萧雨瑟。
燕子聿越想越生气,不由勃然大怒,一拳砸落在地,生生地将地面砸出一个水缸大的坑:“畜牲!夜北冥,你这不要脸的畜牲,我要杀了你!”
萧雨瑟不明就里:“子聿哥,你为何发这么大脾气?”
燕子聿强忍着怒火,想来想去,不能让萧雨瑟知道被人轻薄了。
“没什么,我就是看到……指印很生气,夜北冥下手太重了……我……还是让我给你上点药膏吧。”
他避而不谈此事,又怕小雨儿会照铜镜发现端倪,便在她颈上抹了几层厚厚的药膏,遮住上面的绯红,这才渐渐消了气。
萧雨瑟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动怒,便笑着安慰他:“这西宁京都也有不少美食,子聿哥,你难得来一趟,我带你去尝尝吧。”
“好,你等等。”
燕子聿在屋里捣鼓片刻,将脸上易容悉数洗净,然后神清气爽地出门了。
反正夜北冥已认出他的身份,实在没有遮掩的必要。
他顶着傲天第二的名头陪着萧雨瑟,想来别的宵小也不敢轻易动他的小雨儿。
这样,燕子聿就能明正言顺地陪在小雨儿身边,让冥王无可趁之机!
萧雨瑟怎么也不会知道,子聿哥的肚子里藏着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她也简单收拾一下,二人出了小院,沿着大道往城西去。
路上,燕子聿突然想起那首歌谣,猜想萧家就住在城西。
他试探地问萧雨瑟:“你是打算……去探望她的母亲吗?”
萧雨瑟神色多了几分认真:“是的,这次回来,除了要对顾景轩兑现承诺,还需得去萧家小住一段时间。原主的母亲还健在,我本该替她尽孝,但因我也还有许多未完之事,不能久做停留……
我斟酌多日,想着先在萧母那里小住些日子,待日后我了却心愿,若能全身而退,再回来尽孝,为她养老送终……”
正说着,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是羊肉粉,正是原主最爱吃的早餐。
原主好这一口,可是凤清欢以往却嫌膻味太重。
萧雨瑟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燕子聿觉察出她不对劲,附耳轻问:“怎么了?”
萧雨瑟如实道:“我不爱这羊肉粉的膻味……可是她喜欢。我明明心里讨厌,可身体有点不受控制地想吃……”
这样矛盾的存在,说着连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
南临国的饮食向来精致清淡,不似西宁国这般喜酸辣爱肉食。
凤清欢在凤府时,锦衣玉食,吃得也极为讲究。
入了北冥皇宫后,也是月枫亲自下厨烹调,风味与她在南临国吃的并无二样。
眼前的羊肉粉,汤头是用鲜羊肉和大羊骨熬制而成,还有羊杂和羊血,喜欢之人觉得鲜香无比,不喜之人就会受不了它的羊膻味。
人的身体是有记忆的,对味道的喜好也是有惯性的。
就算凤清欢的灵魂主宰了这具身体,可身体的许多本能习性,也是很难压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