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年除了第一回来锦宜绸缎庄全程都有个好脸色外,其余时候,多是等得不耐烦,沉着一张又臭又冷,活像别个欠他千八百万似的。
掌柜的见惯了那张臭脸,也不觉得有什么,但今日这周身杀气腾腾的,倒有几分唬人。
不过到底是几十岁的人,也算是经历过风浪的人。
掌柜的陪着笑道:“谢老板,真真姑娘昨儿才来过,想来一时半会的也不会出谷,您有什么要紧事,同小的……”
说也是一样的。
这种场面话,谢宜年听得多了,今日不想听了。
他二话不说,长剑出鞘,剑刃直接抵在掌柜的颈脖上:“爷不想再说第二遍。”
颈脖上传来的痛感,以及温热的血迹,让掌柜的狠狠打了个哆嗦。
看来这位爷,今日是要来真的了。
他敛了笑意,也不敢再自讨苦吃。
说不怕死那是假的,更何况这铺子里里外外的也还不少人。
尽管心头恐惧,额上冷汗涔涔,但掌柜的此时也还算理智。
他站得定定的,两指尝试着推开架在脖子上的长剑:“是小的不懂事,谢老板不必动怒,小的这就差人去传话。”
此处到底不是南施国的地界,不到万不得已,谢宜年也不会真的闹出人命来。
毕竟他身份特殊,一旦暴露,并非好事。
当下也就顺势放下长剑,只面上的怒容还未消散。
语气中满含愠色:“别拿那套场面话忽悠,爷不是良善之人,说到做到。”
掌柜见脖子保住了,哪里还敢反驳,连连道是,一面着人把谢宜年等人引到后堂去吃茶,又一面叫人把铺子关了,赶紧去金子谷把姑奶奶给搬下来。
谢宜年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比之以往也更缺乏耐心。
时不时以手作拳敲打额头,又揉揉两边太阳穴。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要问一回时辰,又把掌柜的捉来,问宋真真何时能到。
然而,传话的伙计骑着铺子里的马,一路狂奔入谷,也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宋真真吃了东西,又喝了药,歪在榻上睡着了。
齐少元穿着蓑衣戴着斗笠,正修补院子里的竹篱笆。
前几日被看热闹而踩坏的花花草草,能挽救的也尽力救一救。
言娘跑得气都喘不上来了,急匆匆的进院子,正要放开的嗓门喊真真,就猛的被片叶子打中。
那叶子是怎么来的她都没看见,喉咙里便已发不出声来。
一声“真真”愣是到嘴边的又给咽了下去。
侧眸瞧见俊朗的庄稼汉,言娘三两步上前指着自己的喉咙,急得直跳脚。
齐少元神色如常,声音极轻的道:“真真睡下了,你有事便同我说,同意的就让你开口。”
言娘……
我去你的!
总别人欺压,言娘那也是有脾气的。
她二话不说,挥手就朝齐少元出招,试图用武力给自己掰回一局。
然后,三招过后,她就败了,并被无情的扔出了宋真真的院子。
三大恶女的院子离得不远,秦怜举着把油纸伞牵着小昭昭,眼睁睁的看着言娘惨败,两人相视一眼,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