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第一声爆鸣,棕褐色短发女人的双耳便彻底失聪,刚刚落地还未翻转过身体的她,后背又有一股接着一股的重力袭来,身体再一次像被踢飞的足球,连滚带翻的撞在了一扇被人从里面封闭住的大门上。赤红色的双眼中,只隐隐看到曾经藏身的位置,似有两个黑影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随后便昏死了过去。
冬日的晨光异常清冷,好在暴风雪终于不再肆虐,只有徐徐微风穿梭在街巷中,晶莹剔透的黑红色雪粒随风轻舞,寂静无声的东海市沐浴在晨光中,唯有雪地里随处可见的血污诉说着昨夜的疯狂。许是冬日太过吝啬,亦或是幸存者们终于被清理干净,恢复平静的丧尸们拖着残破躯体,挤挤挨挨的涌入大门没被封锁住的建筑里,继续等待着春暖花开。
女人吃力地睁开双眼,刚想坐起身来,又在浑身各处涌来的剧痛中昏了过去。
厚实的登山靴轻轻抬起,地上又多了一截被踩瘪的烟蒂,冬至看了一眼满脸血污的女人,随后便站起身向厨房踱去。雾气蒸腾的灶台上架着一只锅子,随着勺子的搅动,里面的土豆丁、胡萝卜丁、还有其他看不清模样的食物便在锅里胡乱翻滚。厨房角落里的垃圾桶旁,满是被冬至用刀砍削掉的食物腐烂掉的部分,这一锅杂烩乱炖的味道绝对说不上好吃,可在眼下的境况中,却是极为难得的一顿美餐。
“算你有口福,还能吃上我独家秘制的乱烩菜!”轻轻吹着热气,冬至小心翼翼地吸溜一口热汤,“鲜呐,我这厨艺真是越来越不赖了!”
“嘿?有人吗?是你救了我吗?”房间内传来了女人颤抖的声音,只是冬至却完全听不懂对方说的是哪国语言。
“你还真会挑时间醒过来,乱烩菜刚好出锅,快点趁热吃。”冬至早已检查过多遍,受伤的女人身上并没有抓伤和咬伤,如果任由她一直躺在楼门外,反倒会给自己引来不必要的危险和麻烦。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会说克罗地亚语吗?俄语?英语也行。”女人勉强扬起头,她不知道自己的伤势究竟如何,只感觉上身稍一用力,肋骨就会传来一阵阵剧痛。
“我说,让你喝汤,顺便吃点菜补充一下营养。”冬至几乎每说一个字都要停顿一下,发觉女人还是不能理解自己说什么,只好轻轻将小汤锅举到女人面前,又用右手在空中模仿着吃饭的动作。
“你有没有看到多米尼克?我们现在到底在哪?”女人仍旧固执地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只可惜在她眼前的家伙,除了脏兮兮的脸上挂着笑容,却全然听不懂女人在说什么。
“瓜婆娘!”冬至撇了撇嘴,心道,‘爱吃不吃,老子还懒得和你假惺惺的装大方呢。’
房间内除了冬至稀里呼噜的喝汤吃菜声,女人再没有说话,她双眼绝望地注视着天花板,眼泪也如断线的珠串,滴滴答答的落满了脏兮兮的棉被。
‘这个男人肯定是想把我的伤养好,让我当他的奴隶,我绝对不能让他的奸计得逞!’脑海中不断闪过这几个月以来,见到的无数残酷景象,短发女人的泪水愈发无法控住了。
‘干!老子真是多管闲事,捡回来一个不懂人话的蠢女人!还是等她能照顾自己的时候,赶快把她撵走才是正理,没来得给我自己找什么麻烦?’眼见女人根本无法交流,冬至也懒得再和她多说废话,自顾自将小汤锅里的食物吃了个汤水皆无,抹了把嘴角又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坐在椅子上,注视着窗外蓝如碧波的天空怔怔出神。
肚子还是没能耐住饥饿,发出一阵阵哀怨的鸣叫,女人满是血污的脸颊挂上红晕,随即忙别转过头,生怕被眼前男人看到自己此刻的窘态。
“你TM就是活该,真以为老子会给你留口汤喝吗?饿着吧,瓜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