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娃娃……
她抿了抿唇,眸光里的恍惚愈发浓烈,手指不自觉抚上小腹。
如果那个孩子出生,或许也会像这个草绳娃娃般乖巧又可爱。
凉风渐起,身侧之人却犹如陷入沉寂,玄彬下意识皱了皱眉头,犹豫道:“云姐姐可是不喜欢这小玩意?”
微微回神,云茶茶澄澈明亮的黑瞳彻底湮灭下去,勉强挤出笑容:“殿下亲手所做,臣又岂会不喜欢。”
少年拧著的眉头没有松开,隐隐察觉到不对劲,却又不知是何缘故。思虑再三,到底没有戳破。
若是因此惹恼了云姐姐,只怕得不偿失。日后若是有机会,再旁敲侧推也不迟。
二人各怀心思,倒也没在山上久留,很快坐着马车回京。
一路上,云茶茶心里惦记着那个未蒙面的孩子,心情郁郁,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到云府后便匆匆行礼离去。
夜色渐浓,厢房内。
云茶茶闭眼躺在床榻上,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都是那个没有机会再见的孩子。
如果不是突然穿越回来,她无论如何也会竭尽全力保护他。那是她和夫君的孩子,是她的亲骨肉。
一瞬间,云茶茶长长细密的睫毛轻轻颤动,随后,一滴眼泪从眼尾悄悄划落……
良久,桌台上的烛光开始变得微弱,但窗外淡淡月光却将烛身拉的很长。火光摇曳,阴影绰绰。
也不知过去多久,云茶茶依旧没有睡意,索性睁开眼起身,神色沉沉的换了身衣服前往练武场。
天色很黑,整个云府都是静谧的,只有长廊里廖廖灯笼的光芒,印照出场中对着木桩挥汗如雨的倩影。
练了足足二个时辰,眼见天边泛起了鱼肚皮,云茶茶后背都被汗水湿透了,才轻喘着气回房。
但她并没有惊动任何人,随意提了几桶冷水,便简单云浴完。
重新换了身干净衣物,云茶茶揉着酸痛的肩膀,正要休息会,却是忍不住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愣愣停下脚步,这才发现脸上的温度十分不自然。手脚也时冷时热,浑身都不舒服,使不出太多力气。
难道是染了风寒?
云茶茶拧眉,正要吩咐丫鬟去请个大夫,门外忽地传来凌乱脚步声,接近是下人急切的声音:“将军,裴王府派人送了书信,说是有急事要请将军帮忙!”
一听“裴王府”三个字,云茶茶顿时眉心一跳,顾不得难受,立刻转身几个大步拉开房门,皱眉:“何事?”
许是没料到自家主子会出现的这么快,下人愣了愣,才慌忙递上书信:“这是王府一大早派人送来的,还请将军过目。”
云茶茶莫名觉得有股不好的预感,麻利的接过书信展开。
片刻,白色宣纸上的黑色毛笔字映入眼帘。
“世子有难,请将军速来城隍庙搭救!”
迅速看完一行字,云茶茶脸色霎时变了,咬牙攥紧宣纸,厉声:“立刻备马!”
下人见状,也吓得不轻,急急忙忙应了一声,转身跑去马厩。
不稍半刻,府邸门口,云茶茶戴着佩剑,飞快翻身上马,迅速朝城隍庙奔去!
“驾!”
只见马鞭狠狠落下,骏马嘶鸣著往前冲,卷起尘土,背影很快消失无踪!
小半柱香后,城隍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