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蔽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寒风才怒气冲冲地冲出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煞气,沈轻轻垂眸,正巧看见寒风手背上还未干涸的血迹。
她眼中冷凝越发的重。
若真是无名……
真是无名……
那颗还未彻底松下来的心弦再一次绷紧,待到寒风走远后方才从树上跳下来,悄无声息地绕到地牢背后,看到那扇紧闭的大门,
她略微挑了挑眉梢,不由得有几分庆幸,幸亏记性比较好,还记得这地牢还有个后门,否则还真是不太容易能进得去。
只可惜她的庆幸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她真的在这座地牢里发现了无名的踪迹,漆黑幽深的地牢中,无名正双手绑在椅子上,身上鲜血淋漓,衣衫也被血浸透,他的头微微垂下,像是已经失去了意识。
沈轻轻睚眦欲裂,煞气瞬间充斥着整个眼眶,她死死咬着后槽牙,脚步加快走到地牢门口,从发间抽出一根发簪,将尖锐的那头戳进锁孔中,左右扭动了几下,只听‘啪’的一声,铁锁被打开,她取下铁锁,轻轻推开门,而后快步走到无名面前。
而就在这时,无名微微蹙了蹙眉心,闷哼一声后缓缓抬起了头,看见沈轻轻后眼底划过一丝担忧,他动了动唇角,无声地催促沈轻轻赶紧离开。
可沈轻轻却只是冲他摇了摇头,而后以手指抵着唇角,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开口,乖乖等着被救,眼神还带着几分歉疚。
如果不是因为她又一次冲进迷雾之林,她也不会将药方和腐骨灵花交给无名,无名也不会来到义庄,就不会被寒风关到地牢,也不会被打成这样,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若是她来得再晚一些,说不定无名连命都没有了。
只要一想到这后续发展,她心底便不可控制地生出几分愧疚。
无名还在冲她使眼色,无声地催促她赶紧离开。
沈轻轻知道情况紧急,耽搁不得,万一来人了,那么他们两人今日肯定都走不了,可要她就这么放弃无名也是绝无可能的,是以目光干脆直接避开无名,当做没明白他的意思,直接走到无名背后,蹲下身子便开始给他解绳子。
可绳子刚刚才打开一个结,远处便传来一道脚步声,沈轻轻和无名两人相视一眼,而后无名则是用手捏着绳子,假装绳子还绑在自己手上,而沈轻轻则是足尖轻点,一个纵身便跃到墙梁之上,整个人微微向后一靠,整个人便隐匿于房梁中,仿佛与房梁融为一体。
好在那脚步声的主人并不是寒风,只是一个看守地牢的护卫罢了,那护卫快步走到无名牢房前,皱着眉心往里面望瞭望,发现无名还是低垂着头,双手也是被绑在椅子后,确认无名整个人并没有什么异样后,才有些嫌弃地冷哼了一声,而后转身朝外走。
待到护卫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后,又过了一会儿,整个地牢中再无其他声响,沈轻轻方才从房梁上跳下来,将剩下一点绳子解开,然后扶着无名朝地牢后门走去。
好在她之前为了拿那些草药绕着整个义庄走了一遭,现下对义庄构造路线十分了解,而眼下这义庄大部分人都出门去给李牧找解药,是以现下这义庄内留下的并没有多少人,她没有惊动任何人便将无名从义庄带了出来,而后直奔绸缎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