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伤员在此,今日怕是下不了山了,以免谢景曜担忧,宋知意便让芸生下山去传个话。
总算把那个碍眼的小家伙弄走了,晏宁别提有多舒心了。
卫黎和秦霆他们出去猎了几只野兔子,就是他们的晚饭了。
让祁旻没想到的是,宋知意一个柔柔弱弱的大家闺秀,处理起兔子来那样干脆利落,眼睛都不眨一下。
没有带调料,宋知意便去找了些可做调料的草药,鲜嫩的兔肉上裹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倒是让他们几个人食指大动,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这里头唯一没事的就宋知意,唯一会医术的也只有宋知意,吃饱喝足,她又得挨个检查他们的伤口。
晏宁看着她忙前忙后,心里颇不是滋味儿。
检查到晏宁这边时,宋知意生怕这龟毛的世子爷又娇滴滴地喊疼,动作都轻了许多。
一个水壶递到了自己面前,宋知意诧异地抬头看着晏宁。
他一脸凶巴巴道:“看我干嘛?喝水啊!”
宋知意不免觉得好笑,双手沾满了草药,生怕弄脏了水壶,宋知意便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祁旻很是感激道:“若非宋姑娘在此,只怕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宋知意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她一直知道晏宁非表面之象,而那些是非也是她最不想触碰的。
所以最正确的做法,便是事不关己,不闻不问。
条件简陋,几人也只能在山洞里歇息,宋知意与卫黎到底是女子,与他们这一群大男人挤在一起多有不便,便让她们睡在最里面,他们则随便在山洞口靠着。
忙碌了一整日,宋知意早就累了,靠着石壁上便睡过去了,迷迷糊糊之中,一件裹着暖意的衣袍盖在自己身上。
她只是微微一动,整张脸便埋入了衣袍内,睡得正香。
一夜即过。
晨风唤醒了山林,翠鸟立于枝头,梳理着自己光亮的羽毛。草木凝结着一层薄薄的霜,青黄相接,美不胜收。
宋知意迷迷糊糊醒来,隐约听到了几道说话声,她微微动了一下,身上的衣袍也滑落在地。
她怔愣地看着它,想不明白晏宁的外衣什么时候披在了自己身上。
都是习武之人,一夜之后,一个个也都是生龙活虎的,围在一起不知道讨论些什么。
宋知意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晏宁已经开口叫住了她,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宋知意,我们要走了。”他说。
宋知意点头,她也要准备下山了。
“我送你下山吧。”
宋知意不肯,晏宁却坚持,卫黎识趣地落后他们几步之外,漫不经心地赏着山景。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对视的那一眼,尴尬的气氛在彼此间蔓延。
宋知意轻咳一声,“你身上的伤好点了吗?”
晏宁点头,满不在乎道:“这点小伤,我还没放在心上。”
宋知意盯着他的侧脸,想起昨日为他疗伤的时候,他身上那些或深或浅的伤痕,从前也不知道受了多少伤,而且还有一道正在心口,宋知意都忍不住感概,他还活着真是不容易。
晏宁又道:“这次的事,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