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看了看他,心里还有些嘀咕,一个读书人,好端端的说店铺做什么?
孟怀文自然也能看出他的疑虑,倒也没有开口解释,他要脸面的很,不肯多提起自己读书人的身份。
“东家,昨儿我们也来看过了,你这家铺子倒还可以,只是价钱上不太妥当,今天我又过来,既是诚心想租,您就给个好价吧。”
孟怀文单是说这一番话,就好像要了亲命一般,脸上还有些发臊。
东家没仔细瞧他的反应,反倒仔细想了想他刚才的话,这铺子的租金,挂的自然有些水分,不是不能谈,只是在他看来,肯定是越高越好。
“您既然这么诚心,不如就说个价吧,我也寻摸寻摸,咱们不说把事情定死,日后也好在商议,你说如何?”
孟怀文怎么说也在孟云清身边浸淫已久,这样的场面话还是听得出来的。
“东家,你要这么说话,可就有些不地道了,铺子是你的铺子,要我说价格那自然越低越好,我不过不想你为难,你怎么反倒为难起我来了呢?”
“哎呀呀,此事怪我,倒是我思虑不周了!”
东家顿时摆出一副幡然醒悟的模样,随后又开口说道:“小兄弟既然是个实在人,那我也就不说什么虚的了,这样好的地段,如今可不好找,况且你打眼瞧瞧,屋里里里外外都是新的,这一年四百两银子的租钱,可不过分吧?”
孟怀文心里激动,面儿上却不敢显露出来,原本他还觉得母亲小气,如今看来到时他天真了,做买卖,哪个是好相与的,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拱手让利,不过还是有利可图罢了。
“这四百两银子,也算不得少,不过我看东家也有诚心,不如这样,咱们签三年一约,倘若我能连租三年,租金便按照三百两银子,租不满三年,租多长时间否按四百两银子,您看如何?”
孟怀文说完,看东家思索的眼神,明显是已经动心了,他又乘胜追击说道:“三年的租金,成,我便预付您一半儿,您想想,明年的行情还不知怎样呢,这么算,宁可不吃亏呀!”
听他这样说,东家也知道自己是遇见硬茬了,再谈下去恐怕也不会多得什么,白费口舌,还不如痛快一些,也算落个好名声。
“小兄弟,我看你是读书人,果真头脑边要比我们这些目不识丁的精明一些,实在是后生可畏呀!”
孟怀文听了夸奖,脸上却有些发烧,想想昨天自己的态度,再想想孟云清同他说的话,他这才明白自己错在了何处。
倘若他真的以五百两银子租了这间店铺,东家恐怕也不会多说他一句好话,没准儿还要在背地里嘲笑他是个傻子,讲价都不会。
拿好约书,孟怀文坐上回程的马车,孟云清此时正在家中等待他会归来,竹琴站在一旁,比她还要心急。
“三也还是第一回干这种事,也不知道撑不撑得住场面,叫人骗了事小,可别三言两语在同别人吵起来了。”
“得了,一会儿人不就回来了,结果如何一问便知,你这么着急又有什么用,白白给自己添堵。”
孟云清悠哉悠哉的,没有半分着急的样子,竹琴忍不住嘟囔了几句,“这可亲娘啊,可没有一点着急,也不知道三爷当初是从哪儿抱回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