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钰本能的一抓子朝他抓去。
李灵均不屑的将她甩开,而后踩住她的脸,让她面向行刑的方向:“贱人,还敢负隅反抗,朕要让你亲眼看着金氏满族被灭!”
不要,不要!
陈钰不知疼痛的用力挣扎着,终于,在屠刀砍向金氏最后一人,也是族长金元宝时,她挣脱了李灵均的束缚,冲了过去。
咔。
人头落下,鲜血飞溅。
溅了陈钰一头一脸。
“外祖父!”
陈钰扑进尺厚的血水中,快速的朝金元宝的脑袋爬去。
爬到近前,她颤抖着双手抱住金元宝的脑袋,如孩童时期,金元宝哄她那般,“外祖父,不痛不痛,钰儿、钰儿给你吹、吹吹……”
陈钰眼泪如泉,在突然下起的鹅毛大雪中,她低下头,小心翼翼吹着金元宝的脑袋断口,“外祖父乖,不痛了不痛了哦,钰儿还要给大舅舅、二舅舅和哥哥们,给他们也吹一吹……”
陈钰跪爬着捡起一个又一个脑袋,可金氏那么多的族人,她怎么捡也捡不完。
但她不敢停。
似乎只要将脑袋全部捡完了,他们就会活过来一样。
“放弃吧。”有叹息声在身边响起。
陈钰回头,看到为她撑伞的陈怀玉,她哇一声,又大哭起来,“堂姐,我外祖父、大舅舅和哥哥他们没有谋反……”
陈怀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知道。”
“灵均哥哥他杀了父亲。”
“我知道。”
“堂姐,你、你怎么知道?”
陈怀玉蹲下来,乳白色的裙摆侵在血水中,只顷刻,便染成一片血红。
但她并不在意。
她看着陈钰,平静的说道:“舅舅拥护侄儿,是天经地义的。你父亲他不该为什么莫须有的正义、忠诚,就妄图揭露灵均哥哥害死安昌郡百姓,嫁祸端王之事。”
“堂姐,你……”
“我为什么会为灵均哥哥说话?”陈怀玉看着她到了此时此刻,还依旧单纯天真的模样,眼里隐隐划过一丝嫉妒,“因为,我才是灵均哥哥心尖尖上的人呀。”
陈钰瞳孔猛的放大。
陈怀玉笑了,笑容难掩快意。
同样是陈氏嫡女。
凭什么她可以被金家娇生惯养,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而她却只能遵照祖母和父亲的规定,吃粗茶、穿旧衣、行有举、坐有止?
“知道灵均哥哥明明心仪我,却为什么还要找你吗?”
尽管今日过后,她就是这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但陈怀玉还是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陈钰。
她看一眼站在远处的李灵均,而后靠近陈钰两步,低声道:“因为端王有范太傅支持,灵均哥哥却只有陈府。想要夺大位,就必须要得到你父亲的拥护。可你父亲老谋深算,思来想去,只好从你身上着手。”
“你回京途中中暑;你母亲被引着从角门入府;祖母向晋阳郡主提亲;还有宣平侯世子退亲以及利用和你大婚引诱金氏全族进京……这些全都是灵均哥哥安排的。”
“原来,都是你们算计好……”陈钰猛扑过去,骑坐到她的身上,用力的掐住她的脖子,“我要杀了你们!”
“找死!”
李灵均飞身而来,一脚将她踢开,而后扬剑就要了断了她。
陈怀玉赶紧阻止,“灵均哥哥,不要!”
“她敢伤害你,死不足惜!”李灵均冷声说道。
“灵均哥哥,我没事。”陈怀玉快速说道,“陈离还没有抓到,留她还有大用。”
阿离还活着?
被踢飞出去,呕出好大两口血的陈钰听到这话,眼睛刹时一亮。
“陈离最是爱护三妹妹了。”陈怀玉忍着身上的血腥,起身走到李灵均跟前,看着地上的陈钰,软声说道,“只要我们把三妹妹送进百花楼,他听到消息后,必然会前来施救。”
“休想!”陈钰朝不远处的柱子撞去。
“贱婢,你敢!”李灵均飞身一脚将她踢回来,而后扬剑上前,先是卸掉她的下巴和手脚,再刷刷几下,挑去她的手筋、脚筋,最后扬声:“陈钰庇护奸党,即刻贬为贱籍,困入百花楼,永世为娼为妓,不得翻案!”
“灵均哥哥,等一下。”陈怀玉再次阻止,“陈大将军威名显赫,这样将三妹妹送去百花楼,恐怕是无人敢顾她生意的。”
“玉儿有何主意?”李灵均问。
“三妹妹既已被贬为贱籍,不若我们将这两个字刻在她的脸上,广而告之,灵均哥哥以为如何?”
看着惊恐挣扎的陈钰,李灵均冷漠道:“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