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有未知名的暗器裹挟风势,以无匹之姿朝他激射而来。
力不能敌!
长年生死征战,让宋大强瞬间做出判断。也在瞬间,依靠着身体本能,双腿发力,拐身一个弯腰,暗器擦着他的胸口,射到石碑上。
入碑七分。
碑不裂不烂。
力道控制以达巅峰。
宋大强瞳孔仅一缩,便迅速追出去。
无踪无影。
宋大强不敢放松,所有街边小巷都寻了两个来回后,才退回逍遥坊,走到倒下的灰衣人前,蹲身检查。
除眉心一点红外,再无伤处。
是一招毙命。
且是在灰衣人无察觉的情况下,一招毙命。
宋大强心弦再绷。
马前卒、盘上棋,若无益,便得弃。
陈钰的话,再次钻入他的脑海。
飞快扫一眼其余灰衣人后,宋大强警惕的去到石碑前,看着入碑的长钉,目光一凝后,迅速撕开衣摆一角,包住钉子,用力拔了出来。
夕阳余光下,钉尖有幽幽白光一闪而逝。
几乎是瞬间,宋大强就认出了是他曾给陈钰下过的毒药。
李灵均想除掉他?
看一眼倒在各处的灰衣人,又看一眼逍遥坊,宋大强握紧长钉,飞快离去。
另一头。
在袭击完宋大强后,木白便远远的坠在了陈钰的马车后面。
马车行驶到兰陵坊路段时,秋桑回来了。
远远的瞧一眼木白的方向,秋桑上到马车,朝空青和子苓打了个眼色。
空青和子苓立即挪移到陈钰的左右两侧。
陈钰瞧见动静,问寻的看向秋桑。
秋桑如实道:“有人跟踪。”
陈钰心头一沉,“宋夫长?”
秋桑摇头:“应该不是他,奴婢没有感受到杀气。”
不是他,那是谁?陈钰瞧一眼陆映月,又思索片刻,而后,什么也没有思索出来的问起了中年男子的事。
“那中年男子叫王麻子,是个家中一贫如洗,却还嗜赌如命的赌徒。他和宋常存曾在同一张赌桌上赌过钱,算是旧识。不过因他家境贫寒,宋常存待他一向看不上眼。每每在赌坊碰上后,都会吆五喝六的将他羞辱一顿。为此,他心中积恨,还曾往万年县县衙里的铜匦投信检举过宋常存。”
“但他的检举信不仅没让宋常存受到惩戒,反倒给自己招来了祸事。那半年,他不仅被宋常存找的人打断过多次手脚,就连家中的茅屋,也被宋常存一把火给烧没了。后来,还是逃到上洛郡躲了几个月,才免了皮肉之苦。”
“从上洛郡回来后,王麻子便一直在寻机报复。去年初,从赌友口中得知宋常存的儿子在军中立了大功,被提拔为百夫长后,他便准备打消报复了。但不几日,有人找到他,说是可以帮他报复。”
“报复的手段就是,让他在赌桌上跟宋常存对赌,使宋常存欠下大笔的银子还不上,这样,赌坊就会押宋常存去见官。只要见官,按大齐凡朝官不得私进赌坊的律例,宋常存便会受到严惩,甚至还会连累到他的儿子。”
“对赌的银子,是找他的人出的,至于输赢,找他的人,也让他也不要操心。”
“王麻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也不去想什么后果,便一口应了下来。”
“又几日后,王麻子按照吩咐,跟宋常存在快意轩展开了对赌。那次对赌,王麻子有如神助,十局便能有九胜。不出两个时辰,就让宋常存欠下赌坊三千多两银子。宋常存自然还不上这笔钱,赌坊里的护坊们,便真押了他要去见官。”
天冬递过去一碗水。
秋桑接来喝过半碗后,又接着道:“赌到一半的时候,王麻子便觉有蹊跷。赌完后,他也不管宋常存有没有去见官,便快速的躲了起来。”
“其后,他便在暗中见到了晋王恰巧从快意轩前经过,施手救了宋常存的一幕。”
花楹存疑,“快意轩在哪里?”
陈钰也没有听过快意轩的名字,便也看向了秋桑。
秋桑道:“快意轩在永安坊。”
永安坊跟保宁坊一样,都是普通老百姓居住的坊市,李灵均不可能凭白无故从这里经过,除非……
陈钰扣手轻敲两下几案,示意她接着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