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都不怕，更不会屈服的。”

凤灵玄凉凉地扫了黎飞扬一眼，道：“不怕就不怕，你抖什么呢？”

很明显，黎飞扬知道她手上的是什么东西，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才会怕得如此厉害，同样，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此人不是来自于西宛国，就是与西宛国有关。

如果黎飞扬只是简单刺客，那还不算是不可原谅，可若是牵扯到另一国，那可就非死不可了。

“谁抖了？你少在这里看不起人。”黎飞扬的声音猛然变得尖锐起来。

凤灵玄走近黎飞扬，道：“你先别叫，你可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如果你现在告诉本宫一切，那么，本宫可以让你走得舒服一点，当然，如果你表现好的话，留你一命，放你出宫也没有什么，可若是你还拧不清，那么，也就不要怪本宫心狠手辣了。”

黎飞扬想要后退，想要躲闪，可是，他被点了穴，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凤灵玄距自己越来越近。

他想逃，逃不掉，他想要求死，也是不能。

黎飞扬心里突然一片悲凉：难道他真的就只有这么一条路了吗？自己真的要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吗？

凤灵玄将黎飞扬的一切变化都看在眼里，她的心里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只能说暂时一试，就看黎飞扬的心如何了。

凤灵玄心里很是清楚，如果是面对那种经过了特别训练的人，是很难从他们的口中得到消息的，如果黎飞扬正好是那一类人的话，那么，哪怕她将手中的东西弄到了黎飞扬的身上，让他生不如死了，他依旧会守口如瓶了，真是那样的话，还真的就有点难办了。

不过，她凤灵玄是什么人？堂堂西关战神，她的本事可不只是打胜仗，还很会撬开犯人的嘴，别人无可奈何的守口如瓶的人，到了她的手上，可是什么都会说的。

秘室内阴冷冷的，黎飞扬也说不清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冷，直觉得浑身都在颤抖。

他跪在地上，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很快脑子里就响起了凤灵玄的声音：“你当真是什么都不要说吗？”

“要杀那个刺客，要杀你，都是我一个人的意思。”黎飞扬道。

“是吗？”凤灵玄轻叹了一声，满是遗憾地说：“我这里连生路都给你摆出来了，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既然你很想尝一尝这玩意儿的滋味，我若是不成全你的话，岂不是太对不起你了？”

话音落下，凤灵玄便一扫方才的缓慢，干脆利落地将手中的东西给强行塞进了黎飞扬的肚子。

紧接着，凤灵玄自怀中掏出一支短笛缓缓地吹了起来。

这笛子是一种特殊的材质，利用特殊的手段制作而成的，是一支可控天下奇盅的笛子，放眼天下，也仅有两支这样的笛子，一支在鬼医的手上，还有一支在西宛国国师的手中。

黎飞扬一见笛子，脸色巨变。

他很清楚，眼前这个人不会是西宛国的国师，那么，此人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你是……啊……”黎飞扬满是震惊地看着凤灵玄，脱口而出。

可惜的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腹部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不由得大叫出声。

当然，因为太痛苦了，叫得凄惨也只是显得沉闷而痛苦。

凤灵玄倒是没有否定自己的身份，她说：“没错，本宫就是鬼医，鬼医有什么手段，想来，哪怕你是西宛国派到越国来的奸细，也该是了解的吧？”

据传，鬼医救人不过一念间，杀人不过弹指间，而要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更是千万。

据传，鬼医与西关战神林玄风关系极好，曾有一战，林玄风以一千精兵战胜了北国上万人，这是被人拿来传诵的以少胜多的经典之战，林玄风用兵如神，运筹帷幄，而鬼医亦在此战中起到了不可磨灭的功绩。

黎飞扬虽只是听说，但也对鬼医有了一种敬畏，而当看到眼前的凤灵玄，他只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和绝望。

凤灵玄喂给他服下的是西宛国的一种十分偏门的极难养成的盅虫－青蝶，这种盅虫只有公盅，其杀伤力极强，中了此盅的人会痛不欲生。

据说，青蝶这种盅虫可以寄于人的身体中，可以沉睡，而一旦其苏醒，如果不给它吃足够的东西，或者将盅虫取出来的话，用不了一个时辰，盅虫就会将宿主啃个干净，只留下一具躯壳。

凤灵玄手中有青蝶之事，没有人知道，她也极少会动用这个，若非这两日青蝶饿了，她还真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拿出来。

眼看黎飞扬被折腾得痛不欲生，凤灵玄道：“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老实地交待？我听说你家里还有美丽的夫人，夫人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你想做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乱来，你想要怎么样，都冲着我来。”黎飞扬道。

凤灵玄摇了摇头：“我倒是很想一切都冲着你来，可是你不配合，我也没有办法不是？你现在尝过青蝶的滋味了，你想想，如果你的夫人和孩子再误食了青蝶会怎么样呢？”

这绝对是赤~祼祼的威胁，凤灵玄这个人，还有一点让人无法忽视的便是她的观察力，她可以凭一个人的表现，猜测出那个人的心理，十有八九都会准。

当然，她也特别会利用各种各样的优劣势来打心理战，在她面前交待了情况的人，至少有六成是因为她打的一手好心理战。

黎飞扬明显就被凤灵玄给刺激到了，事实上，即便他什么都不会说，凤灵玄也不会对其妻儿怎么样，甚至会将人的后半生都妥善地安排好。

但很明显，黎飞扬被凤灵玄刺激得都快要失去理智了，凤灵玄一副心狠手辣的模样，令人丝毫不敢怀疑她的手段。

在经历了无尽痛处之后，黎飞扬总算是交待了。

他就是西宛国派到越国的奸细，已经好几年了，在朝中，不只他，另外还有西宛国的奸细，只不过，他暂时不知道是谁。至于刺客，与刺客临死前说的一样，人就是来杀她凤灵玄的，至于缘由嘛，很简单，谁让凤灵玄手掌后宫大权，皇上又对其宠幸有加，让后宫的某些妃嫔感觉到了危机。

黎飞扬身中盅毒，活不了多久，凤灵玄将苏冥叫进来给他录了口供，签字画押，然后亲手送他上路了，至于其妻儿，凤灵玄念其并未做过对越国不利之事，便也答应了帮他好好照顾。

苏冥虽未亲眼见到凤灵玄审问黎飞扬，但见黎飞扬肯将一切招供，就对凤灵玄佩服得五体投地，并发誓要一直跟随着凤灵玄。

凤灵玄也没有拒绝，带着苏冥一起去见轩辕熠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寅时了，轩辕熠在御书房呆了一夜，凤灵玄先回了一趟龙吟殿，发现无人，这才去了御书房。

轩辕熠见着凤灵玄和苏冥，不动声色地问：“处理好了？”

“黎飞扬已经全部招了。”凤灵玄将黎飞扬的口供双手呈上。

轩辕熠亲手接过，展开以最快的速度看了一遍，待他再合上时，脸色明显地变了变。

“他竟是西宛国的人？真是没有想到，据他所说，我越国还有西宛国的奸细，皇后怎么看？”

“皇上，依臣之见，这奸细是定要揪出来的。”这纯粹就是废话。

轩辕熠问：“如何揪出来？”

“这个，臣就不知了。”顿了一下，凤灵玄又道：“皇上，臣是皇后，一国之母，依律，后宫不得干政。”

“你倒是自觉。”轩辕熠轻哼了一声，心想：你解决黎飞扬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后宫不得干政？

凤灵玄大概猜测到了轩辕熠的意思，不过，她故作不知。

对此，轩辕熠也无可奈何，顿了一下，他说：“奸细之事，你不必管了，记得朕交给你的其他事情。”

“臣会尽力而为。”凤灵玄道。

点了点头，轩辕熠道：“你也累了一夜了，回去休息吧，朕也该去上朝了。”这份招供，或许能够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凤灵玄拜别了轩辕熠，领着苏冥离开，而在走出御书房后，她又立刻打发走了苏冥，不让其跟着。

苏冥现在对凤灵玄佩服之至，自是言听计从了，凤灵玄让他回去休息，他便离开了。

凤灵玄看了一下天色，轻叹了一声。

她倒也是想要回去好好地睡一觉，可惜，不行啊！她还得出宫去，轩辕熠的圣旨随时都会出现在归途医馆，她可不认为轩辕熠会放弃这难得的机会。

收拾了一番，凤灵玄将宫内安排了一下便离开了。

如昨日那般，凤灵玄先去了一趟大将军府，然后才去归途医馆。

约定好今日来看诊的人都已经来了，凤灵玄换了一身衣服，戴好人皮面具便给人看病了。

慕之焕有些担忧地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凤灵玄：“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要不，先休息一下？”

“没事，赶在轩辕熠的圣旨到之前将约好的病人给看了吧。”凤灵玄道：“昨晚熬了夜，脸色才不太好，过去的几年，我熬夜的时候还少吗？连续两三天不休息的时候都有，别担心。”

说起过去的几年，慕之焕也是一阵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