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淮书脸色青白地回到家。
张母正在院子里洗衣服,被他吓了一跳,“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有些地方想不透彻的需要请教先生吗?”
张淮书一言不发,眼神发直地往自己房间里走。
张母觉得他这个状态不太对,想上前多问几句,结果险些被张淮书关过来的门板拍了脸。
“这孩子是怎么了?出去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这会儿跟掉了魂儿一般?”
张母有些担心他是因为科考在即,压力太大,于是便隔着门板说道:“淮书,娘去割些肉回来给你做碗红烧肉吧,你最爱吃这个了。”
“不许去!”
张淮书有些严肃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古柳村没有卖猪肉的人家,想割肉就必须要去县城。而他方才穿过县城回来时,一路上不知道听到多少人在议论这个事情。
别人不知道乔玉娇是谁,他娘能不知道?
更让他焦虑的是,县城就这么点大,他和乔玉娇之间的那点事情早晚会传开。
到时候别人怎么看他?
说他不顾礼教,有辱斯文,说他为了银子委身乔玉娇?
一想到这些,张淮书就忍不住把拳头攥得死紧。
其实那大字报上也没这么说,普通人也不会这么想,按男人的尿性思维来说,他们只会觉得张淮书有本事,竟然能让一个姑娘家倒贴着陪睡,甚至那些明面上抨击他的人,私下说不定都会对他羡慕佩服。
但张淮书自尊心太强了,强到在他和乔玉娇这段关系里,一直有些自卑。
他一直觉得乔玉娇给他银子的事情,让他很没面子,觉得自己靠着女人的救济。
所以他一直很想赶紧考上功名,这样他就可以在乔玉娇面前找回自信,把乔玉娇花在他身上的那些银子还回去。
本来这些事情,没多少人知道,可现在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捅了出去,闹得全城皆知,这让他如何接受得了。
张母不知道这中间的事儿,被儿子吼了一顿,也不敢出门去买肉,只好顺着说道:“好好好,娘不去,娘就在院子里干活,你有什么事情就说一声知道吗?”
张淮书心里一团乱,胡乱应了一声,就往床上一倒,逃避似的把脸埋在被子里。
与此同时,乔家。
乔富年急匆匆地赶着马车回了乔家,一进门就见赵氏正和乔玉娇在院子里收拾东西。
张淮书科考在即,一心想要嫁过去的乔玉娇自然不会忘记在这个关键时刻表达自己的关怀,所以她正在给张淮书准备入考场的一些用品。
见乔富年急匆匆的回来,母女二人都有些诧异:“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乔富年铁青着一张脸,刚要开口,乔青林也租了马车赶了回来。
乔青林在县里书院读书,吃住都在书院,只在休沐日才回家。所以他的归家更让人觉得意外。
赵氏问道:“你怎么也回来了?出什么事了?”
乔青林没有说话就气急败坏地走到乔玉娇面前,将一张大字报摔在了她的脸上。
“这上面写的东西,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