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本是心疼他,但听在陆清阳的耳朵里却像是在拐着弯地告诉他,他除了享受家中的庇护之外,什么也不是。
于是他愤怒地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把扫到了地上,“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我才不稀罕你们的偏爱!我只想堂堂正正地让别人也对我另眼相看!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说我不行!我哪一点不如人了!”
陆夫人被吓得脸都白了,“阳儿,你这是怎么了?娘没有说你不行,你在娘心里是最最厉害的……”
“不要再说了!”
陆清阳大吼一声,“这种谎话你还要对我说多少遍!”
他从小就听陆夫人跟他说这样的话,什么你最棒,你最厉害……这些话听得多了,他就真的以为自己比别人都优秀。
可他现在才发现,在那些真正有实力的人眼里,他不过只是一只寄生虫罢了。
一只靠着父母庇佑才能活得滋润的可怜虫,一旦离开了父母的庇佑,他那点本事只会让人看笑话。
陆清阳觉得自己被父母蒙蔽了太久,才导致他变成现在这样。
眼见着陆夫人还要拿话哄他,他干脆起身把陆夫人推出了屋子。
“哐当——”
大门关上,陆夫人看着紧闭的大门怔愣了许久。
京城另一头。
张淮书一家回到了京城,朝廷将原来的宅子还给了张家,可张家已经离京了十来年,宅子里早没有了当年的风光,处处都透着破败。
好在朝廷也将当年抄家所得都发还给了他们,否则凭他们如今的财力,连修缮房屋都成了大问题。
正常情况来说,从三品往上的官员,基本都住在内城。
但内城的面积毕竟有限,且早就被各个权贵瓜分干净了,新升上来的官员想要搬进内城,其实并不容易,除非遇到内城的某个官员犯了大错,导致宅子空了出来,他们才有机会搬进内城。
张家的情况便是这样,虽然张父当年是正二品大员,但却一直住在外城。
结果等来等去,没有等到进内城的机会,倒是自己遭了难。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张家的宅子才得以保留了下来。若是在内城,早在十年前张家的宅子就已经被其他人给占去了。
张家的老宅地方不小,而当年的那些仆人都被他们放还了卖身契,眼下张家只有几个当年随着男人们发配的忠仆之外,根本无人可用。
于是张母回到京城的这几日,忙得一刻也不得闲,一边想办法买下人,一边又操持着修缮园子,忙得脚打后脑勺。
当年和张家交好的那些人家,倒也有不少派了人过来探望,客气地问他们需要不需要帮忙。
张家人对京城里的情况几乎完全不知,根本不知道这些人如此站着什么立场,便客气的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十年时间,京城里早已物是人非,他们才刚刚回到京城,什么情况都还没有弄明白,万不可贸然和人结交。
所以张家其他男丁也不清闲,回到京城的这几天,他们一直忙着打听京城里现在的风向。
而张淮书则在想办法打听乔玉娇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