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玲珑吓坏了，她疾步上前将来金挡在身后，一个劲儿地给苏璃倾磕头，希望小姐能行行好，放过来金。

苏璃倾淡淡的看着两人，眸色底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最终她叹了口气。

来金的出身算不得好，她从小生活在最底层，许是经历了太多人间修罗场，她的人生里只看得见金银财宝，却不能理解一个女子的尊严为何物。

“玲珑，你退下，我有话和来金说。”苏璃倾落落大方的坐了下来，看着地上抬起倔强小脸的来金道，“你跟沐若元好了多久了？”

“前后也就两月。”

来金心想，这沐若元公子和云染姑娘算是死对头，而她又被沐若元破了身子，王府是不可能留了。她要是离开了王府得找个活路，只是她一个女子没了清白想要再嫁和糊口都很有难度。

那串金链子也不知道……沐若元愿不愿意再还给她？

苏璃倾问道：“沐若元承诺你什么了？你这么喜欢他？”

来金嘲讽一笑，倒也没了忌惮，脱口而出：“钱，还有让我做他的侍妾。代价就是他想让我做他的内应，给你找麻烦。但是……我还没来得及答应他，就被小姐你发现了。”

其实，她一直是打算糊弄沐若元，直到自己成了他的侍妾为止。要她报复云染？那不就是找死吗？云染小姐多聪明的一个人啊。

更何况还有一个战神世子，这点眼力劲儿，她来金还是有的，所以一开始她就只想要一个能过上舒服日子的身份。

喜欢？怎么可能？

苏璃倾目光微凉，没有放过来金脸上的变化，心里默默思考对策。

她如果真的将来金赶出府，这丫头又没个谋生的本领，该如何是好？

说穿了，来金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无人管教，自然是顽劣不堪。

自己若是直接给她一堆金银，这丫头指不定被什么贼人盯上？

倒不如……

来金很久没有得到苏璃倾的回应，心里越发毛躁。她最害怕的就是云染小姐这般默不作声的样子，像是洞察了一切，可是，你又偏偏拿云染小姐没办法。

“小姐，奴婢自知身份卑贱，又铸下大错，甘愿受罚被逐出王府。只求你行行好，多少打发奴婢几十两银子，也好让奴婢谋个生路。”

“那沐若元给你的东西跟打发叫花子没区别。可是你却因此失去了一个女子珍贵的尊严。”苏璃倾道，“来金，不值得。”

“值不值得，你说了不算，我说的才算。小姐，来金穷怕了，只想过点有钱的好日子，至于钱怎么来的，我不在乎。你可知道，奴婢曾经差点被卖入青楼吗？呵，要真是去了那地方，我的处境还不如跟着王府少爷厮混来得好呢。”

来金掷地有声道。

她活了那么十几年，因为生的有几分姿色，在街巷不是被老男人觊觎就是被大妈大婶指着鼻子骂狐狸精。一开始，她就只会哭，后来她甚至学会了和男人们调情，然后从他们身上获得一些细碎的银子，有了银子，她就能吃的饱点，打扮的更好看点。

那些大妈骂她，她就痛快的回嘴，然后再更放肆的勾引她们的男人。

这，就是她来金的生存之道。

苏璃倾叹了口气：“你失了清白，而若元少爷又不肯收你。说不定那沐若元还倒打一耙说你勾引他，引来万氏找我兴师问罪。要是这样……你的小命可就危险了，最好的结局也就是逐你出府。”

来金微微苦笑，一双圆圆的眼睛里闪烁着几分不舍，嗓音软了几分，“不就是出府嘛，我懂，哪儿来的回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