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姜离淡淡地说着。

陈到心中一惊，别人？

这个别人是谁？他又为何会从别人的嘴里打听到自己的名字。看来此番他是有备而来，自己不得不小心应付了。

“只要别污了您的耳朵才好，不然就是小人的罪过了！”陈到依旧好生伺候着，只不过多了几分警惕。

姜离寻了张凳子坐下，将剑往桌上一摆，双眼紧盯着陈到，说道：“陈掌柜，这把剑你应该认识吧！”

陈到看着桌上的兵刃，心中已经有了几分肯定，这很有可能就是前几日，姜离从当铺寻到的沈崇的那把剑。

“不认识，小人从没见过它！”陈到自然不能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不然只会暴露自己。

或许，已经暴露了什么，不然他不会这个时候突然找上门来，可即便如此，这话也不能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当真不认识？”姜离继续试探。

“确实不曾见过！”陈到实话实说。

姜离见他如此说，也是知道他必然不会轻易说他见过此剑的。

转念一想，或许他说的没准是实话，陈到在临陵经营多年，而沈崇不过是最近才初到此地并且四处躲藏不曾露面。他没见过此剑也在情理之中。

“听说陈掌柜是晋人，这些年在临陵过得还算习惯？”姜离又问起来。

陈到心中凉了半截，一种不好的念头在心中缓缓升起。显然姜离在来之前已经对他进行了一番调查。

想要掩盖已经不可能了，陈到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承蒙小侯爷关心，关外气候虽严寒了些，但民风淳朴人们热情豪爽，小人在此没少受到照顾，生活也算是安稳。”

“我看是过于安稳了些吧！”姜离冷笑一声，“安稳到，你勾结晋国的杀手，在城中兴风作浪，企图对本公子下手？前些日子，本公子遇刺就是你安排的吧！”

陈到脸色骤变，他能隐约料到姜离此番前来是为了沈崇的事，也猜到可能与徐戎有关，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会将前段时间刺杀的事牵扯到自己的头上。

那个时候，自己明明还不了解情况，尚未与徐戎取得联系，又怎么会行刺杀之举。

陈到连忙为自己辩解起来：“小侯爷误会了，小人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您出手啊！您身手绝然，对您动手，我纵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您收拾的呀！”

“这其中肯定有误会！”陈到略一沉吟，断声道：“没准是有人故意陷害小人，还请小侯爷明察啊！”

姜离抬眸看着急着为自己开脱的陈到，心中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所以，你不否认你和晋国的杀手有所勾结喽！”

“不，没有，我没有！”陈到懊恼地皱起眉毛，使劲摇着头，“小侯爷，我虽是晋人，可这些年在临陵一直安分守己从未有过任何不轨之举！”

安分守己！姜离突然想起钟楚先之前对他的评价，自从他在临陵现身后，整个晋国的暗探仿佛消失了一般，根本无从查询，若非此次沈崇的事恐怕还是难以寻到他们的踪迹。

由此不难看出，陈到是一个极其小心谨慎、颇具手段的人。这样人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应该是步步为营，不露痕迹才是。

“在临陵城中谋生的晋人不在少数，没有证据您不能随便冤枉小人啊！”陈到继续为自己辩解。

证据？

姜离仿佛被眼前的人给逗笑了，眼中的讥笑毫不遮掩：“证据？本公子做事何时需要这种东西了？”

陈到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姜离，这时他才突然醒悟过来，这才是那个在临陵城中横行霸道惹是生非的小霸王、活阎王。

他想要收拾谁，全凭心情好恶，哪里还需要什么证据，管什么是非对错。对他怀有这样的想法，只能说明自己愚蠢。

姜离走到跟前，反问道：“看来是这几日，太和你们讲规矩，让你们忘了本公子到底是怎样的人了！”

不过这也不怪你们！毕竟有很长一段时间，连本公子自己都忘了，我是个怎样的人了！若不是莫轻衣那日提醒他，恐怕他还在钻牛角尖呢。

“再说了，本公子若是真没点消息，你以为我是怎么找到这来的？”姜离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再拐弯抹角。

陈到脸色凝重，他知道事情恐怕是瞒不住了。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就此松口，一旦松了口你将面对的绝不仅仅是姜离的逼问，很有可能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让他出来吧！”姜离直接开口。

陈到脱口而出：“谁？”

嘴是真够硬的，都这时候还在本公子面前装疯卖傻呢！姜离耐心十足地说道：“就是那晚带头刺杀本公子的那人，他应该是你的上级吧！”

“不，他不在这！我们之间也没有联系！”陈到已经感到后背被冷汗浸湿了，但只能矢口否认。

“是吗？”姜离点点头，视线越过陈到的肩头落在昏暗的角落里，一道模糊的身影正立在那里，缓缓开口，“那他是谁？”

陈到豁然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徐戎已经站在他们身后了，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看着他们。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时从心底掠出，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