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一向娇宠这个孙女,可是如今却见她当着人面就这般蛮横失礼,实在是过分了。
“太后还记得刚才莞儿说过的,差点抢了那七窍玲珑匣的公子吗?这药香囊上的图案如此罕见,却和之前那人身上戴的是一样的。”清菀公主说着,得意洋洋地瞥了眼姜禹熙,然后一指顾之萱,脆生道,“之前我就说了,这个女人不检点,你们还不信!你们看,她自己腰间佩戴的也是这样的图纹,而且还不是别的,竟是贴身带着的香囊!可见她和那公子一定关系不单纯!”
说着,她一甩手,将那药香囊也丢到了地上:“还敢用这样的东西送给太后!”
顾之萱低头,看了眼那地上的药香囊,脸色也冷了下来。
这香囊上的图纹,是她大意了,因为她自己根本不会做绣活,所以装药粉的香囊她都是交给了小辛,小辛之前也提过一嘴,说是这些布料都是原主母亲留下的,她只以为是普通的衣裳料子,没想到这图纹竟然这么不常见。
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公主看来是见过我那三妹了。”顾之萱说完,就见清菀公主脸色一僵,知道自己猜对了,也不和她多费口舌,只是自嘲一笑,“公主既然信了她,那我再怎么解释怕也无用。无能就是罪,作为一个不能修炼的废柴,就算心里再无辜再冤枉,这世上也没人会听你辩白。这个道理,这些年来我早明白了。”
“你废什么话!太后见多识广,阅人无数,岂容你在这里装可怜!”清菀公主见她根本不看自己,心里火气更大了。
“旁人怎么冤枉我都随便,不过……”顾之萱转向太后,又是恭敬一礼,苍白的脸上有一抹不甘一闪而过,却是很快平静下来:“不过今日是太后寿辰,我来见太后,不只是为我自己,还为了我母亲,所以这话,我必须得解释清楚了。”
“你有什么话,只管说来。是非对错,哀家自会分辨。”太后依旧侧身靠在一旁坐塌软枕上,看着顾之萱的眼里多了几分思索。
顾之萱开口,正要说话,眼角余光却瞥见姜禹熙起身走了过来,将那地上的药香囊捡起,又走回旁边椅子上坐了。
见她看着自己,便微微点头,随便没有多话,目光却很是平和,仿佛在示意她继续。
知道现在不是担心他认出自己的时候,顾之萱收敛情绪,对姜禹熙拱手以示谢意,便转向了太后。
“敬献太后的东西,本来民女考虑过旁的,只是身无长物,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唯记得母亲在时曾经研究过太后的身子,前些天翻看母亲留下的旧物,看到了药方,我便用了那药方里的东西,研制出这随身携带,补养血气的药粉。本来是想做成熏香,只是我没有器具,只好退而求其次。”
“你的意思是,”太后看向姜禹熙手里的香囊,来了点兴趣,“这药粉不必服食,只这么装入香囊,随身携带,便可以起到补养血气的作用?”
“是啊。本来担心这料子不够华贵,还想着问国公夫人讨要些,或是雕花金银的香囊球,坠于腰间,药粉慢慢透出,为人吸收,其实效果应该更好。另外,如果按照合适的比例,里面还可以加些滋养灵力的药粉,对修炼之人增长灵力也有裨益,只是我手边没有那样的药材,不好试验,只能放弃了。至于公主说过的这布料上的图纹么……”
顾之萱说着,也解下自己腰间的香囊,看着那上面的图纹,平静道:“这布料是我母亲留下的零碎料子,之前并没有见过其他人用这样的东西,不过我母亲当日曾经随慕容神医学医多年,这些东西来自神医门也有可能。不知道公主所说的那位公子是不是也有一身医术?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就是和我母亲的师门有些渊源。”
“你……你信口雌黄!谁不知道你母亲师门神秘异常,这十多年更是只有传闻,却从不曾有人入世,”清菀公主怒道,“哪里就这样巧了!我不过偶然遇到一个人,就恰好是你母亲的师门故人!要我说,这根本就是你不检点,和这人私通的信物!现在眼看被发现了,竟然不惜用你母亲来砌词狡辩!当真是恬不知耻!”
眼看太后和姜禹熙似乎都信了顾之萱的话,清菀公主只觉气急,说话也更加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