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萱甩开她的手，转向皇帝，拱手行礼，并没什么闺秀仪态，却是浓浓的江湖气：“是非曲直，相信皇帝若真想查，不会查不清楚，只是陛下心怀天下，臣子后宅这些家长里短的小事我就不拿来麻烦陛下了。只是一点，我这药方图纸，都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和国公府无关。我今天别说已经和国公府没关系了，就算人还在府内，这功劳，也只能是我父母的，旁人别想染指！

另外，虽然我也知道怕都是纸上谈兵，不过刚才长公主所说的问题，我有一想法，或许可以解决。如果陛下愿意听听，我一定知无不言。”

顾之萱跟着皇帝去了御书房。

几人离开后过了好一会，偏厅才渐渐恢复了先前的热闹，而顾之薇等人这桌，却依旧气氛诡异，除了沈瑛吃东西的动作，其他人几乎都若有所思，早没一点胃口。

渐渐的，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沈瑛的身上。

“你怎么还能吃得下东西？”终于，萧思语忍不住了，开口问她。

“难得顾大小姐给我剥好了虾仁，不吃多浪费。”沈瑛满足地吃完最后一个，放下了筷子，“还有那糕点，你不尝尝？我记得你从前就很爱吃甜的啊。”

“你真是……你们将门出身的心都这么大么？”萧思语好笑，到底还是听她的拈了个糕点吃。

“这可不一定。比如有些人，出身相同，甚至自小待遇更好，心眼却反而更小了。”沈瑛看着顾之薇，暗示得非常明显。

“心大也未必是好事。不知道分寸的人反而容易闯祸，沈姑娘说是不是？”顾之薇回看沈瑛，一脸担忧，“我知道我大姐生得好，身世又……沈姑娘不了解她，难免同情。不过做人总是要有些自知之明的，一味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反而会害了自己，连累别人。沈姑娘是聪明人，该知道我的意思。”

“可不是，顾大小姐没什么能为，偏偏性子又这么要强，不过是仗着母亲留下的东西，就想强行在皇上面前邀功，这次恐怕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韩琳也点头附和她道，“你们没看到吗，刚才皇上的脸色？”

“当然看到了。顾之萱那点手段，难道还能骗得过陛下？说不定现在皇帝已经龙颜大怒，正在治罪她呢。”李英婉轻笑，对顾之薇道，“幸好你们国公府早早将这个祸害赶出府了，也省得今日无辜被连累。”

“你也别这么说，到底也是我大姐。说起来，也是让人惋惜，我们之前也劝过她安守本分，谁知道她就是不听，这些年来，行事越发荒诞，我父亲也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才宁可让人说他无情，也要将大姐逐出去。”顾之薇叹息道，还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顾大人这些年来的为人，我们如何不知？你也不用太担心了，这样无才又无德的废柴，将她养大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她自己不知足惹事，落得什么下场都是她自己活该，与你们有什么相干？”韩琳立刻道。

“是呢，我们谁没听说过，你大姐那些‘好事’？真是让人听了都脸红，实在是……”李英婉说着，摇了摇头，似乎有些话她连说都不好意思说似的。

“你们……”萧思语正要开口，却被旁边的人拦了下来。

“你着什么急？”她回头看去，却见说话的竟是从之前就一直很少开口的公西瑾。

见她看着自己，公西瑾轻笑了笑，也给自己夹了个绿玉糕，小口尝了，这才笑道：“顾大小姐跟着陛下去御书房已经半个时辰了。若有责罚，消息早该传过来了。”

“所以，既然到现在都没听说陛下责罚顾大小姐，一定是奖不是罚了？”萧思语眼睛一亮，明白了她的意思，转头见沈瑛依旧一副从容的状态，忍不住抬起胳膊肘捅了捅她，“喂！你也一早猜到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