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辛的疑惑很快便得到了答案。

“啪！”

顾喆狠狠摔了个杯子，回头怒指地上的女人：“蠢货！未婚有孕，如此大的丑事！你竟然也办的出来！如果不是太子殿下亲请来的太医口风最严，你的事只怕早传得满城都是了！到时候你让为父的脸还往哪放！”

“还有你！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他骂完了顾之茹还不解气，回头又对着正要开口的陈氏怒骂，“我把她交给你，本以为以你的家世教养，怎么也比阿琳强些，不想竟然如此疏忽！”

“老爷！你说什么！我虽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可这些年来自问带她和之薇一样！绝无偏心！”陈氏哪里受过这样的指责，心头也是火起，立刻就要分辨。

“娘！”顾喆和陈氏的儿子，也是国公府唯一的少爷，顾崇烈此时刚刚赶到，连忙上前拦住，对陈氏摇摇头，又回头低声劝道，“父亲别怪娘，这些事娘如何得知？二姐这些年来吃穿用度全部都与三妹相同，这都是府内上下有目共睹的，父亲岂能不知？这次的事情，想来都是二姐自己办的蠢事，父亲息怒。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不动声色地处理了这件事，以免话头传出去，岂不坏了国公府名声？”

“是啊，老爷，这件事的确我有责任，只是你也知道，之茹这孩子自从八岁病重，为着好生调养，老爷将她抱来我膝下养着，我为着和她亲近，在她身上花了多少心力，生怕照管得不周到了，再有个什么不好，又怕一个管得太严了，让这孩子生了什么误会嫌隙……这战战兢兢许多年，好容易孩子也大了，谁知这猝不及防的，还瞒得这样死，我也是没有料到啊！”

“是了，父亲想想，二姐这些年来让母亲调理得多开朗，母亲常日里别说苛待，就算是二姐偶然有错，母亲也都只是仔细教导，不肯责备一二，就算上回去齐夫人府里险些摔了御赐的摆件儿，母亲也都只是略施惩戒，父亲想想，母亲这些年来，可有做的不好？只是一样，母亲顾忌孙姨娘，有些事，到底不便……”顾崇烈说着，叹了口气，给陈氏递了个眼色。

“还是我儿体谅。说起那事，其实我本也打算重罚，只是若真让那孩子跪了祠堂，也怕她身子虚，受不住，加上……”陈氏立刻眼圈一红，哀声哭道，“孙姨娘不知怎的得了消息来求情，我也就只罚之茹抄书了事，不想，倒是纵得这孩子越发胆子大了，老爷要怪罪，我也无法可说……”

“孙姨娘孙姨娘！你们倒是推得干净！人既是交你管教，如今出事，便是你这个嫡妻的错失！”顾喆怒道，转身坐回椅上，想了想，到底还是不满，又回头吩咐，“刘福！去把孙姨娘请来！我倒是要问问，此事她是否当真知情不报！”

“父亲不可！”顾崇烈连忙阻止，“此时若是兴师动众将人带来，姨娘必定要大声喊冤，府里人多嘴杂，到时难免不闹得人尽皆知，如果传出去了，二姐的脸面可要怎么办？眼下时日还短，尚且可以遮掩过去，可……”

“烈儿顾虑不错。老爷既然怪责，我也不敢再分辨，只管受着，只是当务之急，还是该先顾及之茹才是。太子殿下先前才说，要娶之薇，纳之萱，如果再传出之茹的丑事，只怕咱们与太子的婚事也受影响。”陈氏也立刻道，又亲自捧了茶盏，端给顾喆，见他面色稍微缓和了些，也便对顾崇烈点点头，后者会意，这才放心离开。

“老爷……这些年来，我为老爷打理后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旁的不说，你且看看之茹之薇平日里关系这般亲睦，便知我费了多少心思，况且之薇那孩子多争气，”陈氏温声说着，又小心替他捏着肩膀，慢慢将话题转到姜禹焓的身上，试探着道，“府里进出交际，谁不夸赞的？若不是这样，她也不能得太子青眼不是？如果之薇当真成了太子妃，岂不是咱们府里的荣耀？只盼着之茹的事别传出去，否则……”

“还是你顾虑的对，之茹的丑事到底是跟谁，你还要尽快打探出来，到时看看是将她尽快嫁过去，还是另择良婿，只是一件，务必要快！胡太医那边虽然暂时答应我们不说与太子知晓，但我到底不大放心。还有个之萱，也不知上回是怎么了，举止反常，还好太子殿下当时看起来并未发怒。”

顾喆反手握住陈氏的手，轻轻拍了拍，只是想起之前姜禹焓的话，忍不住又捏了捏眉心，“之薇呢？今日怎么没见她来给你请安？素日看她是个有孝心的，如今她二姐出了这样的事，她还只管躲在房里害羞不成！”

“是我让她暂时别过来了。之茹这丫头的事到底不光彩，我也怕她想不开，一早让她去安抚安抚，”陈氏连忙解释，说着，顿了顿，又道，“不过，说到之茹怀的这孩子……不是我气量狭窄不容忍，只是孙姨娘先前虽也不时鬼鬼祟祟往东院打听，可近日来，总觉她来东院的次数略多了些，我也不过体谅她为母心情，不忍责罚，如今看来，她怕早就知情，不若老爷将此事交给我，我定能查出这孩子父亲是谁，再行商榷！”

“你说的也是。”顾喆眉头微皱，正要发话，门外下人却忽然来报，顾喆不耐烦地回头，吩咐刘福去处理，刘福得令，不一会却传来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什么？你说负责采买的婆子说谣言已经满城风雨，所有人都在议论，而且议论的还不是茹儿，而是薇儿与人有染？！”顾喆大怒，抬手摔了杯子，“这怎么可能！”

“是啊刘福，你别胡说！咱们昨日才送走胡太医，他是太子请来的人，断不是多嘴多舌的！怎么可能现在这丑事就已经人尽皆知，还说的是三小姐？！这怎么可能！”这次，连陈氏也怒了，对顾喆担忧道，“老爷，这可怎么是好？若是叫太子听闻，当真误会了咱们薇儿，那……”

“老爷，夫人，不好了！太子殿下忽然登门。”正闹腾中，又有小厮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