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刚刚收回手里的折扇，一袭白衣不见半点装饰，却隐带流光，青缎束发，简单一张半边面具盖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硬朗的面颊和紧抿着的薄唇。

顾之萱从他纯白的面具上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清菀公主，后者也正惊讶地张着小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傻了？四表哥都不认得了？”男子走到清菀公主面前，折扇收起，拍了她的脑袋一下。

“四表哥。”清菀公主揉着脑袋，终于反应过来似的，“可是表哥怎么在这？还有啊，你打宜兰做什么？她刚才也是为了护着我嘛，又没犯错！”

“主子发脾气失控，做下人的不知道劝着点，还帮着煽风点火，生怕你不惹事，这不是犯错？”来人冷笑一声，扫了眼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宫女，“跟着公主出门，不知劝着低调行事，还如此招摇，又借势欺人，若在我账下，直接打死完事！”

“公主饶命！奴婢知道错了！公主饶命啊！”小宫女连忙磕头求饶。

“表哥，你也太言重了，她只是……”清菀公主还要说什么，却被来人一个眼神扫过来，不由缩了脖子，低声道，“算了！既然表哥说了，那就罚她去罪奴庭一个月吧。宜兰，你听到了？回去立刻领罚！”

“是……”小宫女惊恐抬头，似乎还想求情，却摄于这面具男人的压迫，终究没敢再开口。

“你对个小宫女倒是心善。”面具男子冷喝一声，目光落在她还提在手里的灵剑上，“还没打够？要我再陪你练练手？”

“她也是初次陪我出门，思虑不周，就饶了这次吧。”清菀公主吐吐舌头，连忙收起灵剑，只是眼角余光瞥见顾之萱，心里到底不满，还是忍不住道。

“表哥，我也不是故意要欺负人，只是你也知道，我来拍那七窍玲珑匣是为了太后寿辰，都这么多天了，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礼物，好不容易表哥你帮我找到了这件，谁知道我就晚来了那么一会，就被人拍走了。我也没立刻就发火啊，可是好说歹说半天，这人都不肯让……表格你也知道，这七窍玲珑匣里的阵法才是它最精妙的地方，这小子又没有灵力……”

“不管原因是什么，以势压人，都是不对！你父皇就是这么教导你的？”面具男子说完，对顾之萱微微一颔首，“舍妹无状，冒犯之处，还望公子见谅。”

“无妨。没事我先走了。”顾之萱依旧警惕地看着他二人，虽然这男子到现在为止都一派谦谦君子的风度，并没对她有过任何不好的举动，可是她总觉得这男子只怕并非看起来这么正直良善——看他一个眼神就让那嚣张的小宫女噤若寒蝉就知道了。

前世顾之萱生死边缘活了一辈子，这种直觉救了自己无数次，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哎！你别走啊！等一下！”

清菀公主还想说话，却被面具男子拦了下来，声音里也带了几分怒气：“还没闹够？一定要我禀告父皇？”

“别别……母妃说父皇最近为西疆战事着急，已经好几天寝食不安了，你可千万别去……你干什么？”

清菀公主生怕他当真告诉给皇帝，连忙立刻告饶，只是话说到一半，却惊讶地看到刚才死活不肯松口的那臭小子去而复返，不由警惕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