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秀清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她由顾铭扶着起身，然后随程氏一起走到隔壁徐秀娘和李福平日在铺子里偶尔歇脚的东屋。

三人在桌边一一落座，因为程氏一时没有开口说话，所以屋子里陷入一阵沉默中。

程氏望着窗外，仿佛陷入往事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看到这一幕，李秀清和顾铭并没有催促程氏，而是静静等着。

他们知道，接下来娘要说的事情肯定很重要，他们不想打乱她的思绪，让她慌神。

程氏沉默一刻钟后，她“倏”地回过神来，一脸歉意地向李秀清夫妇开口：“清儿、阿铭，不好意思，娘想事情想入迷了。”

实在是这件事情太过久远，要不是此次杜贵荣提起那两人，她怕是都已经将它尘封在心底。

只是，如今看来，发生过的事情不是当它不存在它就没有发生了。

程氏想到这儿，心痛万分地同李秀清艰难开口：“清儿，你确实不是娘的亲生女儿。”

她的话让李秀清眼底闪过一抹讶异之色，便并没有慌乱。

因为早在南宫夏冰出现时，她自己就已经猜测过这件事。

但因为当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所以才没有想着去查去追究。

如今听娘说起，她并不觉得意外。

顾铭倒是有些震惊，“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如果娘子不是娘的女儿，那她的亲生爹娘又会是谁？

而且见娘子的神情，她似乎并不感到惊讶，莫非她早就已经在怀疑自己的身世？

“这件事确实是真的。”程氏悠悠叹了口气，跟李秀清和顾铭说起十九年前的那一件往事。

以前的李家还没现在这样落魄，当时李大牛有一个表姐在京都当差，因为姐弟俩从小感情深厚，所以她想在京都替李大牛谋一份差事，来信让李大牛携家带口去京都。

当时李大牛接信后深思熟虑后就带着程氏母子去了，那时的程氏已经身怀有孕，四五个月的孕肚已是处于稳定期，他们一家子紧赶慢赶到了京都，终于来到繁华的天子脚下。

表姐为他们安置一间民宅，让他们安顿下来。

李大牛每日当差，程氏则带着李福在家中生活。

后来过去几个月，到次年五月二日的时候，程氏发动，眼看就要生了。

好巧不巧当日下着倾盆大雨，仿佛老天爷要把那一年的雨下完似的。

当稳婆替程氏接生后，却告诉程氏一个晴天霹雳的噩耗，说是她刚生出来的儿子因为生的时候憋太久，已经没气了。

程氏听得伤心欲绝差点晕过去，就在此时，表姐却从外头进来，手上抱着一个襁褓，告诉程氏她手上的女婴正巧没了爹娘，若她不介意就让女婴做她的女儿，当作弥补失子之痛。

程氏当时也不知为何稀里糊涂地就应下了，后来表姐把“死去”的儿子抱走不知埋到了哪处，那个女婴则成了程氏和李大牛的女儿。

对外的话就说程氏生的是双胞胎，只是其中的儿子命不好一出娘肚子就夭折了。

这事就连李大牛都不知情，因为程氏生产的时候他还在做工，并没有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