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暗红色直领对襟衣的衣摆先缓缓随着来人下楼的脚步展现在众人的视野中,顶着容三的脸,顾靳言把苏澜几天前让他去找的人给带了下来。
一个年迈的老嬷嬷,一个身强体壮的伙夫,一个面容憔悴脸上有淤青的青年男子。
此时众人都在好奇苏澜把这三个人叫出来是想做什么的。
没有人注意到,看到颤颤巍巍的老嬷嬷时苏家人眼神都有了变化;那伙夫出来时,苏平生瞪大了双眼;而那青年男子出来后,苏平和与苏平生都变了脸色,之前言之凿凿的面容上有了裂缝。
见人都到齐了,苏澜转身跟顾靳言的视线对上,冲对方调皮地眨眨眼,随后看回她两个愚蠢的兄长身上。
“是,我是一回来就搬到二嫂准备的院子里去了,那你们怎么不说说我为什么会搬回去呢?”说着,苏澜把茶盏放回到桌子上,力道不重,但声音在静默的一楼中显得特别清脆,只听她嗤笑一声道,“怎么不继续说了?别这样,搞得好像让我住长满杂草的荒院,还纵容旁系子弟对我明嘲暗讽的人不是你们一样。”
现在苏家人是进退两难了,他们自己选择把事情摆在所有人面前讲,这下苏澜要好好讲清楚,他们拦不住也下不来台。
“我二哥总是对我有没有恢复记忆很关心,我还一直因为我没有恢复而内疚。直到——”
“子文!”
苏平生听得整个人浑身发麻,他知道苏澜已经搞清楚当初是谁害她落水失忆再流落在外三年之久了,但是这件事情真的被公之于众的话,那后果不是他能承受的。
他慌了,出声阻止道:“是二哥在这件事情上处理不当,二哥的那份就当是补偿你这么多年受的苦了。”说完,他既不敢看苏家其他人的脸色,也不敢与苏澜对视,但声音里那份乞求,众人都听到了。
见原本与自己共患难的苏平生先示了弱,被青年男子的出现吓得失了血色的苏平和也态度软化道:“三妹,是大哥之前言重了,大哥只是想着,好不容易帮你把与天香坊的违约金付了,你怎么家业没顾上,转头就成了天香坊的老板了,怕你又被人骗了,一时心急,这才……唉!”
嗯嗯,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哦?原来是这样。”苏澜似乎真的被他们俩劝动了,解释道,“钱老板可没有骗我,他跟我签下四千万两黄金的合作契约是看重了我的能力,怕我跑了。至于这家店,是他昨天说他舍不得我,就低价卖给我了来着。”
不得不说,这两兄弟很好的满足了苏澜的恶趣味,看在他们这么爱惜自个儿的份儿上,苏澜觉得她还能在逗弄逗弄。
原身被他们从小逗弄到大,自己就是多玩一会儿也是情理之中吧?
“原本我也不想违约的,我做错了什么吗?还是说你们后悔了,真的要去把官府的人叫过来?”
“不用。”
“不必如此兴师动众。”两人异口同声地拒绝了。
而苏家族人见自家大爷和二爷认怂认得这么快,也觉得不至于,不就是一个苏澜的奶妈吗?至于这样?
但是家主和二把手都发话了,他们也只好悻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