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高悬,寒夜凉风瑟瑟而至,一时间吹落旁边的枯树叶,使其凋零而下,凭空为此刻平添几分冷漠。
此时此刻,在这浓郁夜色之中。
有一道血雾颇为引人注目,蓦然间恍若炸裂开来,紧接着逐渐显露出两道身影。
余千秋此时被身旁的王一正搀扶着,后者眼底藏着几抹紧张,内心有些忧虑。
在那个早上他就感觉出来,余千秋已经变了,但是再变化,王一正还是能明白眼前的人就是本人,而绝对不会是什么其他人所假扮冒装。
但纵使心里这么一直相信,不过在见识过余千秋的几番手段后,王一正的眉宇间还是莫名挂着几分久久挥之不散的愁绪,完全不知道如何去相处才好。
余千秋眼珠子一转,双目微微闭上再度睁开,一缕精光悄然划过,随后长长叹息一声,似是携夹着无限怅惘。
“我们先回去吧。”
方才用的血雾遁法,本就耗费余千秋不少心神,倘若不是血琉璃这种能够无时无刻勾连体内武道之气亦或是天地之间灵力的宝物秘术在身,以他不过开窍的修为,谈何运用术法?
一念至此,余千秋旋即眉头一皱,不由长长叹气道,旋即再打量着自己的全身上下,在跟乔白白争斗之时留下的些许痕迹此刻仍旧是显眼不已。
唯独在紧紧绑住的两只手上,特意留神不少时间,但在不着痕迹地瞥到一旁的王一正后,旋即又是缓缓恢复如初的淡然神情。
王一正闻言,便知道余千秋没有任何想要这时对自己说的事情,于是同样闷不做声,将后者搀扶着艰难起身后,迈动脚步朝门外方向走去。
“你说…钱前辈,不会有事吧…”
话音落地,余千秋偏过头去,作沉思状半天,才是缓缓吐露出一句话:“没事,相信他。”
心里暗暗想道:终归是一代盗圣,逃亡手段应该不少才对,现在就担心影刺将目标调转到自己身上,虽然达到一定层次的强者不屑于做这种事,但他余千秋还是得小心一些。
思及至此,余千秋又是想到乔白白,眉头略微皱起,面色似是有些迟疑,一旁的王一正下意识开口询问出声道:“怎么了?”
“没事,”余千秋闻言,随意摆了摆手,沉声道,“我只是刚才有些走神。”
他总感觉那个乔白白,日后定然还会遇见。
……
行出庭院外,余千秋神情一怔,瞳仁微微一缩,旋即瞬间收敛几分心神,只见一位道袍长须的老者,面目和蔼的站在石狮子处,凝神注视着高高在上的牌匾处。
双肩处绣着两片白云悠悠。
是太玄门中人?难道这便是前世收王一正为徒的老头,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因为这里钱冠和影刺两尊洞玄争斗的余波荡漾,引得他前来此处不成?
八九不离十。
正当余千秋心里算计一二时,齐成将一对看起来颇为混浊的老目注视过去,在他的身上打量片刻,只是微微点头,随即在看到王一正的时候,气势瞬间凌厉不少。
周身的灵力,颇有几分躁动不安。
“老夫名为齐成,你可愿入我太玄门下。”
齐成目光湛湛有神,一步迈开,便是来到王一正和余千秋两人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