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无论怎么说,你今日既然被我们遇见,就断然没有生还的道理,至于为何那位皇城大人要覆灭你们家族……”黑袍修士传出一阵冰冷笑意,情绪毫无波动道,“那跟我们就是毫无关系,只要将你的头颅带过去就可以。”
话语落下,越川不自觉握紧手中剑柄,长剑染血,他垂头一阵不语,似是若有所思,又好像丧气,觉得自己这一刻灵力枯竭,底牌尽出却还不能摆脱对面修士追杀,已然是必死局。
下一刻,越川骤然抬起头来,双目射出两道湛湛神光。
“我死前还有一道疑问不解。”
“什么问题?”黑袍修士下意识反问道,他倒不认为对面的家伙到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可以逃脱的方法。
闻言,越川嘴角勾起,惨淡一笑道:“你们又是如何确定我的身份,至死不休,要知道你们万一杀错人,怎么办?”
“如果杀错人,便杀错人,这天下无时无刻间不会有人在逝去,相比较而来,实在是平平无奇。”
黑袍修士随意扫了面前的越川一眼,心思深深转动,他自然不可能如同所说的这样简单,之所以确定对方的身份,还是因为当初朴百万派众人围杀越川父亲的时候,他正是其中之一,当然不过只是最外围罢了,以他当年的战力根本掺合不到其中,要知道越川家族,他的父亲可是一尊货真价实的通神修士,修为境界位居天下之巅!
“那临死前不甘的眼神…透露而出的气息意志…”
“即便当时隔着尚远,但还是如在面前,让人窒息。”
“而你,跟他很像、很像。”
想到这里,黑袍修士又暗地指示围着越川的六位藏锋修士,同一时间迈动脚步,朝后者逐渐逼近,他已经想要尽快解决眼前这不过十六岁的白衣少年,按照当时朴百万大人推测:这越川一族,应当只有一个孩子生还才对,只要斩杀眼前这个家伙,那么这越氏一族,就会在天下间真正的绝迹。
“杀了他。”
此时此刻,在黑袍中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掌,不似正常人般红润,随后一道冷漠到极点的嘶哑声音,骤然传出来。
命令一下,这六位藏锋修士顿时齐齐出手!
眼见此状,越川脸色不由一变,刚要挥舞长剑,体内四肢百骸间的灵力顿时滞塞起来,气血一阵上涌,候口一甜,忍不住将殷红鲜血,喷洒到地面之上,染红压低些许枯草脑袋。
“难道…难道…我今日真的要命绝于此吗…”
想到这里,越川的眼神瞬间变化,咬牙切齿,流露出几分不甘不屈,他心里暗暗想道:我可是穿越者…决然不会这么容易就丧生在这里才对,但,到现在这样的局面…无论如何我都想不出来,在没有外力的前提下,该如何逃脱这里……
“我…我…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而就在那六位藏锋修士即将来到越川身前的眨眼间,一股极致的寒冷袭来,将他们这些人瞬间冻成冰块,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泽,正巧一股寒风随着来到,将黑袍修士的头罩迎着吹起,紧接着露出一张面容枯槁且阴沉的老者面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荣凌怒气冲冲的大喊出声道,他不由环视着周围,一时间也顾不得尚在“鬼见愁”断崖边的越川如何,心情又惊又惧。
他此时此刻,只能确定一点,来者修为绝对在其之上!
洞玄领域!
而伴随荣凌内心想法初初落下,对面六尊藏锋修士堆积而成的冰块,表面上瞬间蔓延龟裂出道道裂缝来,随即几乎在数息间便就化为湮粉,就这么直愣愣出现在越川的面前。
“难道…真有高人路过…相助于我…”
想到这里,越川双眼不由微微一亮,用仅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这难道便是…穿越者的气运强势之缘故吗…看来我还真是命不该绝啊…”
而就在那六尊冰雕破碎瞬间,无数粉末水蒸气弥漫开来。
将不远处的荣凌视线模糊起来,他身躯一阵战栗,心里一直响彻着“要逃!”、“要逃!”……的念头,但最终他还是留在这里,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想法影响。
如果连敌人都没有见到就跑,我倒不用想着如何跨入洞玄,其实这个时候他已经能够感受到几分,那方才施展出来的,极有可能便是传闻中洞玄才能掌握的…领域…
一方天地内,灵力自由掌控,源源不绝。
通神下最顶尖的修行境界。
“你该早走才对,留在这里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荣凌再度定睛一看时,不知何时越川的身旁,已然站着一位身着褐衣的瘦小老头,如果余千秋在这里的话,定然能够第一眼认出他来,正是当初在临江城分别的盗圣钱冠,因为一张可能记载着飞升之秘的古老羊皮纸,将自己唯一的亲女抛弃在朴百万府邸中的卑劣的老家伙,他今日来此,却是要帮助越川逃过追杀一劫,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你是钱冠!?”荣凌一眼认出来,瞳仁随即微微一缩。
他不明白,为何在这里能够碰到他?
想到这里,荣凌又是不由将目光锁定在越川身上,心里暗暗想道:难道…真是那小子命不该绝…气运强势之故…
“你今日必须死啊……”钱冠淡淡一笑,缓缓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