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双浑浊的目光里蓦然浮现过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声音异常沙哑:“牧询,我……实在是找不到任何办法,谁能想到那个“小东西”上竟然带着这般诡异的咒法……”
闻言,牧询沉默地点了点头,他也知道如今身处末法,真正有灵的器物已然不多,便是有本领的修行者都是少之又少。
思及于此,牧询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办公桌上那本被方才老者刚刚合上的黑色封面书籍,心里一阵莫名感慨。
那本书就是老爷花大价钱从一位神秘的修行者身上换过来的,听说是一本关于各种咒法的古籍,只是这上面的文字属实难以认出,到底是讲的什么。
不过兴许是死马当活马医,老爷一知道有这本古籍的存在,二话不说就买过来,也不管真假。
一开始是自己钻研,后来又请一些语言或是古文字方面的专家,结果均是束手无策,没有人解读出上面到底是写了些什么。
正在此时,老者突然大声咳嗽起来,脸部都显得有些扭曲起来。
下一刻,牧询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张叠得齐整的白纸。
摊开来,是几粒呈血红色的浑圆丹药,不过指甲盖大小。
老者眼见这几粒丹药,二话不说,一把抓过去,旋即颇为粗鲁的抛到嘴里,喉结一动,连水都没喝,就直接咽下肚中。
片刻后,老者似有些好转,脸颊上浮现出几抹红润,将目光看向牧询,语气很轻柔:“牧询,我这把老骨头,怕也撑不了多久,以后这小雨儿的事情就麻烦你多多照看。”
牧询没有吭声,过一会儿,才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我死后,就尽量将这栋别墅里的下人尽量驱赶出去,除了留几个特别信任,或是经过你认可的,其他的,人还是越来越少为好。”
“毕竟,小雨儿的事情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啊。”
老者说着说着,自顾自地转动旋转椅,面朝外是一扇玻璃窗。
入目所及是一幕雨景,圆滚滚的雨珠骨碌碌地在窗面上滑落。
一阵阵雨点交汇着大自然的声音,咚!咚!敲打在老者的耳畔旁。
牧询垂下头,目光中若有所思。
氛围一下子弥漫着一股悲意。
突然,老者的声音再度响起:“牧询,你把那本书直接收好吧,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有能看懂得人来这儿,也说不准。”
话音刚落,牧询无奈开口应道:“是,老爷。”
看起来,老爷还是没有放弃啊,相信这本看不懂的古籍真就是记载各种各样的咒法与其解法。
一念至此,牧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最后也只能陪在这已是古稀之年的老者身旁,一同看着窗外的雨景。
很无趣,但又让这两个虽是同样岁数,却是不一样外貌的人看了特别之久。
……
时隔一年后,那位老者终究还是去世了,没有能看到小姐身上咒法得解的时候。
那时牧询经常会独自一人来到他的墓碑前,摆上几束老者生前最爱的梅花,说着自言自语。
如果当初大少爷没死的话,就能帮老爷分担一点。
毕竟小姐是他的女儿,是老爷唯一的亲孙女啊。
……
牧询依旧是一身从未变过的管家服饰,面容严肃,这栋别墅除了他与小姐之外,也就只有两个女佣。
他停在一扇门前,下一刻,敲了起来。
咚!咚!
这是小姐的房门,他先前听一位女佣来说,小姐的房里突然出现一位来历不明的年轻人,对于这个,他有必要来看看。
正在这一刻,“咯吱!”一声,门慢慢开了。
牧询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站在外面,静静地准备着待会好好看看,小姐的屋里是不是突然出现一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
一分一秒的时间,像沙漏里的沙,一点一滴地流淌。
一位身着白色百褶裙的少女走了出来,脸色苍白如雪,看起来就像是没有灵魂的人偶。
虽然这么形容可能有些过分,但她让每一人看到后的第一印象或许都会是这样。
夏雨。
这就是那位中过神秘咒法的小姐。
“怎么了?”夏雨显得有些困惑,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牧询自然并没有被这种小伎俩骗过去,而是轻声问道:“小姐,刚刚有人跟我说,你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位来历不明的……”
还未待他说完,夏雨便使劲晃着小脑袋,如同拨浪鼓,“牧叔叔,没有的事,你就别担心了。”
闻言,牧询想了想,就做出一副想要退下的样子,他往门哪儿看,小姐一出来的时候就瞬间把门带上,要能看见什么才怪了。
“小姐,人心险恶,不得不防,”牧询顿了顿,方才想起什么似的,“当然小姐由于一些特殊原因,从来没有去过外面。”
夏雨面带微笑,露出两个小小的虎牙,显得可爱无比,“牧叔叔,你就别担心了,我的第七感可是很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