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楚惜缘只是试了一会儿，就只好悻悻然的收回了手。

她方才踮起脚尖，才堪堪将手触及到那头盔接缝处。

不过便是双颊涨红，使尽浑身力气，那头盔都好像纹丝不动。

听说莫叔叔是一位境界不低的修士，也不知道他刚刚是不是暗中耍了什么小手段。

楚惜缘脑中胡思乱想，不过依然是感到有一道颇为宠溺的视线透过头盔中向自己看来。

过不了多时，楚惜缘颇为小女儿姿态地垂下了头，两只小手扭在一起，负于身后，左脚脚尖在地上勾勾划划。

嘴里仍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莫殷明白，十六七岁的女孩总会有不少的好奇心。

不过想了想，还是不能让她看。

要是吓到了，城主说不定还要找我好好“切磋”一下。

一想起那次半个月下不来床的日子，莫殷就是一阵后怕。

正当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楚惜缘竟是突然指向天空，口中犹在喊着，“好大好明亮的月亮！”

莫殷听着，下意识便是朝天空看去，确实是一轮皎洁无比的月光。

这般看着，那名为楚惜缘的少女靠在墙头上，双手托腮，小脸满是疑惑之色。

为什么还没下雪？

此时此刻，她似乎全然忘了刚才想要摘下莫殷头盔的事情。

一旁的莫殷也不点破，反而将视线投向城外。

黑江。

水面波光粼粼，宛若一面巨大的镜子。

现在有一条渡船正缓缓向城门处行去。

虽然步走也能到城门下，但是确实有不少来这儿的人都比较喜欢坐船。

兴许是这样更有一种意境吧。

莫殷这么想着，左手一摆，不远处一位同样全身罩着漆黑盔甲的军士心领神会，点了点头，随即往城墙下走去。

这临江城已有许久没有人来了。

孤零零的，端是可怜、凄凉。

……

“这位客人，你可知这临江城斩龙的典故？”

船头划桨的老船夫，顶着一头白发，抖动着如同老树皮般的脸庞，缓缓出声道。

刚刚走出船屋的李皓轩闻言，心中有些感慨，兴许在凡夫俗子的眼中，那般生灵便足以称为“龙”！

不过只是一条千年道行的黑蛇，虽然离着化蛟确实很近，不过最后还是被一位路过于此的楼观台真人。

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一手天雷之法将那蛇妖活活散去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这便是李皓轩离开那里时所得到最为详细的信息。

关于这临江城的很多事情，他都非常清楚。

老船夫见李皓轩呆愣在船屋外，也不言语，好像是在怕自己刚才的话打扰到他，所以一时间再也没有出过声。

李皓轩深深地吸了口气，心里仿佛有什么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如释重负。

正在这时，这条渡船的船身微微一荡。

到岸了。

李皓轩慢慢向前走去，在经过老船夫的时候，从腰间掏出一把碎银，也不细数，直接全给了他。

老船夫目瞪口呆，赶忙便是想要拉住那位客人，将这多出的钱还给他。

“要不得！要不得！”

老船夫边说还便看了一眼那掌心上的一堆碎银，心想这怕是三月不来这撑船，都能活得快活至极，可老头子我确实不能要啊！

可只是一个转念间，当他再度抬头看时，却不知那位客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怪哉，此地虽然说距那城门处已然很近，可还是有七八里路，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都不见了？”

老船夫心中暗暗纳闷，思来想去不得果，索性将此事抛在脑后。

“我先将那多出的碎银留着，那位客人说不定出城的时候还会找小老儿我呢。”

来这儿的人，乘船来乘船回是常有的事儿，要不然也不会有老船夫那般还在这黑江上划船来去的。

……

“来者何人？”

城门上，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云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