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余今倒也没有自大到那个层次。”

听着余千秋此言，老船夫沉默不语，只是盯着眼余千秋怀里的红衣小女孩，随后半晌思索，才道：“既然如此，道友，在下须得继续开船行进着，争取早日到达翼州。”

“合该如此。”余千秋闻言，微微一笑道。

而其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这怀中的红衣小女孩，纤长的睫毛一阵微不可察的挑动起来，嘴角微微漾起一抹异样的弧度，余千秋下意识看去，却是发现什么都没有。

怀中的红衣小女孩睡得正是十分香甜。

甚至还把两只小手环在余千秋的脖子上。

十分的亲昵。

“道友，看起来我家这女娃很是喜欢你啊，”老船夫这时已然站在船头，身旁鱼篓里的黑鱼妖物早就放弃挣扎，静静等待死亡降临，他摇动两只船桨，苍老的脸庞略带几分笑意，“真是要麻烦你接下来好生照看一番。”

话语落在耳畔处，余千秋下意识便想拒绝，但思来想去这亦算不上大事，再加上这老船夫宛若凝成实质的善意。

“放心，道友你只要安心开船便是。”

“这位红衣小姑娘自然有我来照顾。”

言罢，余千秋便将双手负于身后，目光眺望着波光粼粼的雨露江面，其上清澈如镜，倒映出水天一色。

……

待得约莫有四五日后，这趟行舟之旅终于是落下帷幕，而此时此刻，余千秋正站在岸边，向着老船夫以及不远处呆呆凝望江面的红衣小女孩一一告别。

这时亦是月上柳梢头，昏暗的银辉洒落大地。

“道友今日一别，他日虽不知可否相见，但这只黑鱼却可作为礼物，权当交个朋友，毕竟道友你年轻啊，若是日后踏足洞玄一境，遇到我家这红衣小女娃，说不得还能好好照拂一下。”

“就当结个善缘如何？”老船夫和蔼的像极领家老爷爷，他的眉头欢悦的挑起，亦是偷偷瞥了眼远处的红衣小姑娘，自家的宝贵闺女。

“这…”余千秋一时哑然，却在思索是否接受。

老船夫见余千秋有些迟疑之状，面上故作几分恼怒之意：“道友如此这般，老夫可真要生气了！”

“既然何海道友如此盛情，在下自然是不会不收。”

“这才对嘛，余今道友啊…哈哈哈…”

这几天间二人自然是交换名讳，包括那个红衣小姑娘的名字，何方，至于是否与余今一样是假名。

就很难去知晓。

最后，何海笑意吟吟的来到何方身旁，缓缓拍了拍后者的肩膀，“何方道友，我们该回去了，这个家伙看起来还可以，若是略微表露出几分贪婪，老夫就能和你联手将其葬送到这片雨露江中鱼腹里啊。”

说着，何海面上一副唏嘘感叹。

他们本是楼观台中人，只是因为触犯门规被逐出门外，若想要回去，除非修为达到洞玄，让宗门无法舍弃这股个人力量，要不然就是做下一件大功劳。

而他们这十几年间，往来行船，虽然略有出格，行事有些狠辣，但大多针对魔道中人，以及一些心怀叵测自以为能够吃定他们的家伙。

毕竟正儿八经来说，他们出身的楼观台名声上隶属于正道宗门势力，若要真出个轻易杀伐取乐的疯子，还不如直接举宗搬魔道势力间。

“给个黑鱼妖物，权当善缘？”何方并没回头，冷冷的声音突兀响起，她虽然是小女孩面容，但都是由于自身功法之效，无可奈何才成为这般模样。

闻言，老船夫何海，神情似笑非笑，“确实权当善缘，毕竟那位余今道友与我们境界一般无二，若是真要下什么手段，那我们两个还想着回什么楼观台。”

“直接去魔道算了，毕竟御虚修士在二三流魔道势力中地位俨然已经相当不错，有吃有喝富贵逼人啊。”

“你说得倒也对。”

沉默良久，何方再度出言开口道。

天上银月映照在雨露江的清澈镜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