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破庙之内,齐远想到自己现在手中无剑,略微有些空荡荡的内心,但不过片刻就转换自如,想起前世唐玉溪对他说过的“万物皆以为剑”,稍微释然叹息一声。
低语喃喃道:“捡根小树枝看看。”
破庙里面,有一片破败的院落,中间尤其可见的是一圈早早枯竭的小池塘,几瓣难以辨认出来痕迹的枯黄荷叶。
赫然映入此刻齐远黑白分明的眸子。
一棵粗壮得足有四五个成年人合抱的大树,高约近十米,树冠茂密郁郁葱葱,显得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与这里其它昔年枯败景物形成鲜明对比。
下一刻,齐远强自打定精神,神色焕然一新。
就这么脚尖轻轻点到地面上,如同流水溢散处,蜻蜓点于其镜面之间,微微泛起道道宛若船桨划过涟漪。
静时若处子,齐远仿佛雕塑般静止不动。
似乎并没有一跃到树冠上的冲动。
“小家伙,手持利器可不好玩啊。”
伴随着这一言落下,树冠之中隐约有一对可怜兮兮的眸光闪烁,紧接便是数枚挟夹破空之音的利器,以闪电破霄之音与势,极速放大在下方不过才踮起复又收起脚尖的齐远眼中,后者面上镇定自若,只是周身荡漾爆发出一圈漆黑色的灵力涟漪,一阵强烈扩散呈弧形而展开。
瞬间就让那数枚暗器如同遭受重力般。
眨眼间一枚枚扎到粗壮的棕色树干上。
发出一阵清脆之音。
“真是让人感觉不听话的孩子,”齐远摊了摊肩膀,略显无奈意,随后就如入无人之地般来到树干旁,目光扫视打量足足有一十五枚的蝴蝶形状的黑铁飞镖,在这时阳光的投射下,闪烁着一股令人凛冽的寒意,“不过倒跟我没有多大关系就是。”
说着,齐远就要去拿一枚蝴蝶镖来仔细端详,但手方才出去就悬在半空,久久未动,树冠上倒也未有其它飞镖散落而下的样子,既然如此,他又为何停下动作?
“它…上面有毒吧…”齐远双手负于身后,目光幽幽朝树冠茂密处,聚精会神盯去,俨然一副老神在在的宗师气象,洒脱不羁,动时却如猛虎下山让人小觑不得。
“唔唔……”树冠上传来一阵模糊不清的声音。
还未待齐远继续开口道,身后一阵激烈的狂风袭来。
下一刻,齐远急忙侧身转动,浑身紫芒转瞬之间覆盖而上,时间就在电光火石,青色的等身高狂风,如若人形般,在前者的双臂格挡下穿透过去,直到将那棵在庙宇破灭后不久又活跃漫长时间的大树,拦腰截断彻底断去生机。
如今这一刻,其中才是传出一声轻“咦!”之音。
“奇怪的家伙,真是有一门了不得的上品防御术法,除非是无限接近洞玄层次的攻击,才能打破啊。”
“不知阁下…怎么肆意出手为何…”
话语落下,齐远目光便是凝视注意到轰然倒底,发出一阵巨响的大树冠上,郁郁葱葱的绿色中蓦然钻出一道身影来,仔细打量而去,正是一个模样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孩。
衣衫褴褛不修边幅,脸上黑呼呼的,仿佛一放到晚上,就会跟黑夜紧密融合在一起,难以辨认出来。
“唔唔…你这个…这个…”
小孩子急得快要哭出来,眼都红彤彤的。
摄手摄脚的拨去周身的树枝,让自己得以从树冠的“围捕”中快速出来,原本气势汹汹的想要去找那个拦腰截断树木的白痴算账,但只是稍微起个念头后,就被心中的冷水无情的浇灭,浑身上下如处冰天雪地中。
找不到丝毫的温暖。
只希望眼前两个家伙赶快自相残杀打起来好。
“抱歉啊,没伤到你吧。”
年岁在一旁齐远看来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陡然走至那脏兮兮如小乞丐般的孩子边上,半蹲下身来,缓缓抚摸着后者的头,脸上满是不好意思,他的身形极为欣长,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只缀着一枚白玉佩披着一件白色大麾,风帽上的雪白狐狸毛夹杂着雪花迎风飞舞,浑身上下的气息却是人畜无害般。
令得齐远都不由怀疑起自己方才是否被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