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余千秋沉思之际，一道脚步声忽得传来。

不多时，这处暗中的洞穴亮光大振。

“你都看到了吧，”来人赫然便是绿柳城曾经见过一面的莫令，他始一现身就伴随着无穷无尽的通神威压，令得后者的余千秋完全无法动弹，“挺美妙的事情，可惜我们始终无法找到最根本的研究材料，纵然是将此地翻个底朝天，我有道理相信是有其他人早就来到此地，取走这东西。”

磅礴浩瀚的灵力，使得余千秋忍不住将身体整个贴府在地面之上，强大的压力让得他的骨骼“咯吱！”作响。

“前辈，晚辈不知你是要说些什么。”余千秋咬紧牙关，目光闪烁明灭，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流淌而下，语气颇有几分疑惑不解，“若是这里的事情，晚辈大可以让前辈使用秘法消除干净记忆，定不会有所怨恨。”

听闻此言，莫令淡淡挑起眉头，颇显淡然的瞥了一眼那正身处困景的余千秋，漠然开口道：“你倒挺识时务。”

稍后不知想到什么，从此刻莫令的身上陡然散发出无数道纵横四方的无形剑芒，霎时间将这里一行行的壁画摧毁的干干净净，届时划过余千秋脸颊的瞬间，渗出丝丝殷红鲜血，让得后者心中深刻体会到对方是有杀戮之意。

“倒没想到你会被那传送阵接到这里，”莫令思索片刻，他早些时日找到这里不知花费多大时间，从相关古籍里一点点抽丝剥茧，找寻线索这才在绿柳城探到此处，“我来这里许多次，这已然是最后一次。”

说到这里，莫令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弧度，他此次来这里一时是处理这个与自己幼时遭遇颇为相似的人族徒弟林雪，另一个便是最后摧毁这洞穴残存的秘密。

而且根据他这些时日在人族九州打探到的消息，当初在正道三大宗之一的青虹宗下管的“鬼村”里，曾出现过以某种法则之术转换的噬魂兽，可以相见这跟那道传说妖族大能创造的术法绝对有所关联，只不过到底是落在谁手里。

以如今他莫令探查到的消息，十有八九在朴百万之手，因为人族这个时代九尊无敌者，唯有他一人是最为不关注人族兴盛，换做其他人得到，定有可能在第一时间毁灭。

而不是拿来暗地实验，当然这只是这些时日莫令调查出的诸多线索，来进行的一番推理罢了，至于事实的真相如何，却还需要岁月的流逝而证明。

“你叫齐远？”莫令玩昧一笑，反问出声道。

闻言，余千秋情绪毫无波澜，沉声道：“如假包换。”千面人乃是上古易容道秘宝，除非对方是尊推演道造诣极深的通神大能，否则能够看出的几率近乎于零。

现在莫令问出这话来，表面他虽有所怀疑，但却始终看不出来余千秋本来的面容，只是还停留在“齐远”这个人的认知，若是他本人可以离开这里，定然会想法设法再度换副面容，毕竟千面人就是为他做这样事情的。

“你身上牵连的因果极怪，我一生观过不少妖，亦有不少人，其中不乏通神大能中巅峰修士，但都没有你身上给我感觉如此的奇怪。”

通神一境，世间大多修士不过初入，唯有少部分走到小成，至于莫令则是位处三境的大成之人，能够看到的自然更多，像那九尊无敌者都是位于圆满，当然那唐玉溪是个例外，若是踏足通神，定然天下无敌，只不过受制于大道压制，他断然不能这般做而已。

“世事如棋局，你便为其中最重要的棋子。”

“话说，你知道吗？”

话语未落，莫令身形一瞬，原地残影风吹即散，令人诧异的鬼魅幻步，还不待余千秋回转过神来，再度看向自己腹中时，一柄由青色灵力凝聚而出的长剑，被前者嘴角挂笑，双手紧紧握着剑柄，狠狠穿透腹中，但当余千秋伸手去摸时，那些全然如同幻影，一触即散，但痛感仍然尚在。

意识逐渐涣散，只听得耳畔响起的最后一句话，“无论如何，我都杀不了你啊，时候未到你便是不死之身，除非人族九尊无敌者联手，但那又怎么可能？”

“真是让人好奇，你到底是被何等存在盯上……”

武道纪元最后辉煌的武苍穹，伟大仙人乃至于掌握第一任天地权柄的魔剑之主，虚无缥缈的命运…甚至还有天外天的钓鱼人，都是有所掺合在这里…以及血琉璃…

“看起来，虽然你死不掉，但若是除去你一段记忆，应当不会违规，”莫令凝视着身前躺倒在地，生死不知的余千秋，手上隐隐升腾出一圈晦涩符文的咒印，下一刻，骤然打入到余千秋的身体之中，令得后者的脸色泛起红蓝两色，相互变化最终才复归于平静，“起效果了啊，”

妖域禁忌咒印“忘忆”，可以肆意抹去一段记忆。

“既然你不会死去，我便不管你就是。”

莫令说到这里，当真不管余千秋，径直转身走离此地，目光深处闪烁着不明意味的光芒，他早就觉得后者相当有意思，等到真正动手后，才明白是真的奇怪。

被众多禁忌存在注视的棋子吗？

原地不动的余千秋，身躯渐渐僵硬，他的脑海中走马观花般闪烁过不少景象，承载他或喜或怒的思绪，胸中有无数鲜血流淌出来，但只是维持相当短的时间后，就又倒流回去，堪称修行界一大奇迹！